自那日被绑后,季辰妍便昏眩气虚,鼻塞咽痛养在院里。师父一日三次过来摸脉探望,唉声叹气。
“师父,弟子只是偶感风寒,你日日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日便要入土了呢。
“为师是心焦啊,短短半年你便病了两回,如此这般身子如何受的了呀!”
“师父,只是风邪入体,弟子体弱罢了。”
“都怪那个畜生,不行人事,心思恶浊,那日该打折了他的腿,害的我妍儿受此苦楚。”
提起那畜生,便想起了杜之遥,难道真的是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那…那江陵府可有再说什么了?”季妍辰问道。
“那知县自知无脸上门,前两日之遥过来送了好些东西。估摸着,也是怕这事传出去毁了自家儿子的脸面。”
“他一男子倒是在乎的紧。”哼!没吃什么亏,本也不想计较,毕竟睚眦必报也不是自己的性子,可这话听着就很不舒服了。
“既是要脸,便该自小教导恪守己身,德行兼备,而不是此时……”越说越窝火,索性闭了嘴不再言语。
那杜之遥是姓秦的一手提拔上来的,有没有他的份儿也都是一窝子的,有何分别?气罢,便也不想再问,横竖以后也不再见了,当是老眼昏花瞎了眼。
咚咚咚…咚…咚,季辰妍虽是闭上嘴,可耳朵没闭上。
师父急步开门,便见门外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小道,递了一信封便转身离去。
师父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合上门走了。
顾昔泽与傅清安一路骑马疾驰向南,除了驿站补食换马,未曾停留一刻。
是谁说的过了大名府天儿就会好些?现在立刻马上给顾大爷站出来认罪。天杀的,这一路暴雪,官道上方圆百里见不到一个人渣子,就他俩蠢货狠命的抽着傻马一路狂奔。
活该把这姓傅的冻死,顾昔泽心里把傅清安骂了千百遍才觉一丝舒服。
第三日夜里终于抹黑到了边关,顾昔泽心知那傅清安德性,也不用那货开口,便急溜溜的安排走军需密道出关事宜。
顾昔泽也是机缘巧合才知晓此密道,一路走过心感北昌皇帝狼子野心,这密道一日行军两万都是小菜一碟儿。
假以时日,借密道偷袭南昌怕也是早有谋算。顾昔泽觉得此刻自己脖子上放了一把冷嗖嗖的大刀。
傅清安倒是心思沉稳,不见半点涟漪。出关后,顾昔泽拍了拍密道掌事,对方手握拳道:“大人放心,此事小人知分量,不会外泄。”
两方道别,傅清安、顾昔泽便算是进了南昌的境。翻过大山便见两匹上好的赤露紫拴在路边树上。
“嚯嚯,这地儿怎么会有此等良种?”顾昔泽忘了大刀,也忘记了一路艰辛,摸着纯棕鬓毛欢喜道。
傅清安也不理他,解了缰绳便道:“还不走?等着别人查你通关文书?”
顾昔泽一跃上马,那赤露紫自是不服,抬脚踢腿的半晌才算认了主,傅清安骑在马上也不着急,看着顾昔泽狼狈驯马。
一刻钟后,两匹赤露紫风驰电掣地向江陵府玉清观飞驰而去。顾昔泽觉得,只有这马才能配得上自己。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回北凌便就是它了。
江陵府本就挨着北昌边关不远,两个时辰后,傅清安与顾昔泽便站在了玉清观山下。
天未亮,便见一手提灯笼,身着青色道袍的长者在观门处等着。
傅清安下马,一路牵马上了台阶道:“你…你在观里等着便是,何须在此受冷?”
当年的事,傅清安看的明白,可父亲的不作为及逃避令他失望至极,尤其是后来母亲含泪自戕,令二人父子之情降至冰点。
那长者本是一身仙姿绰绰,道骨凌然,可此刻却没了半分气场,眼角含泪道:“一路不易,快随本道进观吧。”
顾昔泽本是心中恼火,看女人怎么就看到道观了?可此时也不免有些心伤。
因天未亮,整个观里静悄悄的。傅清安也是第一次来玉清观,踩着脚底下的雪也不免好奇她天天生活的地方。
入了西一院,那道长道:“西一院只有客室一间,你二人便宿在我处,我去客室。”
“不必,我看着真乙堂就可以,有两床被子就够了。”
顾昔泽心道,既已是来了道观也不能讲究了,现下有个地方合个眼便已是最好的了。
那道长也不客套,便拿来了两床被子,搬了两个火盆便走了。
顾昔泽与傅清安便就在真乙堂和衣而眠。
也不知道睡到几时,顾昔泽被外边哗哗的扫雪声惊醒,刚准备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打扰爷休息,才想起不在自己院里。
转头看了看中间榻上的傅清安,早已不知去向。心里笑道,那货能睡着才怪。
院里,萧权和苏离在扫雪。说是苏离在扫雪不如说他在捣乱,把雪全堆在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