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礼,是锦朝开国以来的传统。
每年中秋节后,皇上都会率领众大臣前往距城外十里栖云山的皇家道场举办祭天仪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且在山脚下的行宫后还特意围了一个面积颇大的围猎场,以供皇帝与众官员秋猎所用。且猎到的动物过后也会重新放生,也算是祈福的一种。
秋祭礼一般会持续三到七天,除了皇上和后妃,同行的官员也可带上家眷同去,是锦朝少有的君臣同乐的节日。
不过因为前几年战事吃紧,秋祭礼都是草草结束,今年边境稍安,皇上早就扬言要好好热闹热闹。
作为这战事中立下大功的朝中新贵,又是时隔六年再一次参加秋猎的邵策,无疑第一个被点了名。
邵策早料到这结果,知道推不掉,只能坦然接受。栖云山除了是皇家道场和猎场外,景色也极其秀美,去散散心也好。
将一应准备事宜一一吩咐下去,凌斐转头看向邵策,有些欲言又止。
不过没等他发问,邵策翻书的手忽地顿了顿,淡淡道:“不过几天时间,随行人员从简,一个即可,让林妈妈去安排一声。”
凌斐低声应是,了然一笑。
其实他想问的正是这个。若是放在以前,凌斐自然不用多余问,世子一向喜欢清静,出门也不习惯带许多人,东西准备好就行。
但现下毕竟和以往不同了,世子身边多了个人,还挺特殊,凌斐不敢确定,所以试探着问问。
事实证明他这考虑一点儿也不多余。若真随林妈妈安排,世子根本不必多这一句。
但是世子脸皮薄,偏偏又不肯直说,拐弯抹角的,幸好他了解世子。
凌斐暗自叹气,世子啊世子,前几天的事还是没的着教训,欲盖弥彰,迟早吃亏。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乖乖下去吩咐了。
邵策平静翻过一页书,看着纸上的字迹眼神飘忽了一瞬,回府时顾秉渊的话响在耳边。
“听说今年栖云山的桂花和茉莉开的格外好,行宫里都能闻到花香。还有漫山遍野的扶桑,去年我为了盐商的事都没有去成,今年我一定要带若若去好好观赏一番。”
邵策嘴角轻勾了勾,再将视线落回书上。
没过多久,凌斐便回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佑安堂的赵妈妈。
赵妈妈福身行礼,道:“世子,老夫人派奴婢来问您一声,今儿城外庄子上送来了几只果子狸,平日不常见。老夫人已经着人打理了,请您一道过去用晚饭。”
邵策头都没抬,如往常一般淡淡道:“知道了,劳烦告诉祖母一声,我处理完事务便过去。”
“是,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只要佑安堂那边来人请,邵策一般都不会拒绝,凌斐也没多想,客气地将人送了出去。
另一边,林妈妈得了吩咐,便去了一趟下房,将秋祭礼的事说了。
几人都有所耳闻,但都没有去过,多少有些好奇。
林妈妈眼神在三人间转了转,最后落在阿宁身上,笑道:“阿宁,我记得你的茶点做的甚好,这次便由你随行吧。”
没想到会被点名的阿宁一愣,抬头惊讶地看着林妈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秋烟和莺儿在,怎么会轮到她,而且,她也并不会做什么茶点来着。
林妈妈自然也知道,不过她得了凌斐的暗示,说这话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阿宁咬唇看着林妈妈,虽然不解,也知道不能当着几人的面问,乖乖福了福身,道:“是。”
林妈妈又嘱咐了一些要准备的东西,便走了,留下几人在原地心思各异。
莺儿倒没什么感觉,她本就是天生不爱出远门的性子,再说了,在外头不比在府里,随行的又只有一个丫头,一边赶路一边还得事事顾着,定然比在府里累的多了。
这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个美差,但是对莺儿来说,还是留在府里更好些。
所以她半点儿没有不快,反而松了口气。
但是对秋烟来说,就恰恰相反了。
自从上次撞见书房那事后,秋烟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高高在上,看着阿宁时也眼中的嫉妒和敌意也逐渐明显。
听到林妈妈只说让阿宁随行,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死死攥紧了手。
怎么回事,老夫人不是说了让她随行的吗,怎么会是这个阿宁?
秋烟瞪着一旁和莺儿询问关于秋祭的一些问题的阿宁,几乎将下唇咬出了血。
但是上次老夫人的呵斥还言犹在耳,秋烟这次好歹沉住了气,心里再慌乱也没再逞口舌之快,自乱阵脚。林妈妈一走,便得了空子又去了佑安堂。
老夫人正在午睡,秋烟只好拦住了知情的赵妈妈。
赵妈妈看秋烟火急火燎的模样,摇摇头,安慰道:“秋烟姑娘莫急,老夫人既然说了这话,自然已有打算,秋烟姑娘先回去等着就是了。”
“可是赵妈妈……”秋烟欲言又止,见赵妈妈有些不悦的神色,只好忍住了喉间的话,一脸委屈地福了福身,“是,那秋烟先告退了。”
刚出了佑安堂,秋烟就忍不住一脚踢翻了墙角开的正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