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劳太妃费心了,还望王爷代为转达谢意。”
崔琮颔首,算是回应。
见他又不说话,柳令月憋了半晌,才道:“王爷,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柳令月抬手指了指窗外,“我瞧前面那间客馆很是不错,您能否借我些银两,将我放下,我便在那处等消息,如何?”
“郡王府不够娘子住得么?”
“这…令月现下是一介弃妇,与王爷同住,恐对您名声不好。”
“明日,满京城都会晓得你我之事,崔某已声名尽失,何须在乎这一星半点?”
忽地,马车缓缓停住了。
“咴咴~”
外头那匹战马不耐烦地喷着气,似有催促之意。
崔琮兀自下了车,往不远处的郡王府走去。
“这马野性难驯,娘子当心翻车或是,被踢。自入春来,我已换了不下十个车夫。”
此话一出,吓得柳令月飞身一跃,慌忙撵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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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博陵郡王府,书房。
崔琮捧着盏酒欲要饮,恰见外头的张管事走了进来。
“她可还好?”
“您说柳娘子?”见崔琮点头,张管事继续道,“听丫鬟说,哭闹了一夜,眼都肿了。”
崔琮讶然,昨日被时家羞辱都没落一滴泪的人,竟会躲在被窝里彻夜痛哭?
难不成是,还在怪他轻薄?
“可知为何?”崔琮又捧了酒,有些心虚地啜饮着。
“已请郎中看过,是染了热病,烧糊涂了,爹娘啊兄长啊的乱嚷,”张管事撤下酒盏,换了热茶,“春寒料峭,王爷也少吃些冷酒才是。”
崔琮的眉拧成一团,抬手狠狠将茶杯摔到张管事腿边上,“你管我吃不吃酒?她病了为何不早说?”
张管事被烫得龇牙跳起,却不敢不答话:“王爷息怒,是老奴疏忽,可如今外头都在传……”
崔琮懒得听他啰嗦,推了门,径直往柳令月住的集禧堂去,却被张管事拦住,“王爷,眼下还有件事,等着您去处理。”
“又怎么了?”
“太妃请您即刻入宫。”
“御史台的折子递到母妃手里了?”
张管事摇头:“说是靖安侯府老夫人托人送了封休书。”
崔琮嗤了一声,“窝囊废。”
既不敢来参他,也不敢来府上拜谒,出了事只会找娘。
柳家三娘当年怎会看上这样的软骨头?
他蹙着眉,冷声冷气道一句“备马”,便跟着张管事出府去了……
此时的集禧堂里,几个洒扫的丫鬟,头抵着头正聊得火热。
“你们可听说了?里头折腾了整晚的这位,当着婆母夫君的面,勾搭咱们王爷,生生让人给赶了出来呢。”
“似乎姓柳?”
“英国公家的,那便不奇怪了。如今都在传柳公爷父子携军叛乱,官家已有废后之意。她这般勾引,怕是想求王爷保她一条小命。要我说,不若就由她病死,省得拖累咱们王爷。”
“你又知道了?”
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房门口嚼舌的三个丫鬟,登时呆若木鸡。
柳令月撑着发昏的脑袋,走出了屋外,“如此长舌,不若用你们这几张嘴,将王府舔个干净?”
为首的大丫鬟桃红率先回过神来,刻薄道:“不知检点的弃妇,还这般嚣张?也是我们王爷心善,什么破烂儿都往回捡。”
“你说谁破烂儿?”柳令月刚扬起巴掌要抽她,却觉得一阵晕眩,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桃红冷笑一声,对身边两个小丫鬟递了眼色,“该是你们报答王爷的时候了。”
随后,便见几人提着一桶又一桶混着泥浆杂屑的冷水,将柳令月浑身浇了个透,又给集禧堂的院门落了重锁。
她本就病着,又呛了脏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多时便昏死过去……
待再醒来时,月亮早已挂得很高。
衣上的泥浆冻得梆硬,挂在身上,好似有千斤重。
柳令月费了半晌劲儿,也爬不起来,索性就任由自己这么随便躺着。
一夕间怎就成了这样?
只因些毫无定论的风言风语,连个丫鬟也敢这般欺辱自己?
况且,分明是她们主子欺负人在先,怎就传成了她不检点?
她想着想着,一时又委屈得很,眼泪珠子似的,大颗大颗落下来。
“谁干的?”
柳令月一怔,止住了哭,颇有些费力地昂头,去寻那人在何处。
那人俯了身,宛若施脂的唇突就跌入她眸子,重复道:“我问你谁干的?”
男子温热的气息扑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