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祁珺瑶的那一刻,祁丹浅很是惊慌失措,但旋即就恢复了平静。
在祁丹浅心中,祁珺瑶就是个被皇后和太子保护得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公主,根本不懂算计。而她又不像自己那样很会讨巧卖乖,总是一副孤傲清高,不近人情的样子,向来不受皇帝所喜,被她撞见根本没什么所谓。
反正血书已经拿到手了,只要小贵子死了,计划就能照常进行,因为祁珺瑶根本没让皇帝相信她的本事。
“是九妹啊,怎么又一个人深夜闲逛?”祁丹浅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阴阳怪气道:“上次去练武场就够让皇后娘娘担心了,这次来到阉人之居,岂不得把皇后娘娘气坏了?”
练武场是国子监设立来教授驭马,驾车,射箭,各种兵器用法的地方,里面倒不是一个女子也没有,但祁丹浅分明是在说她是冲着那些男人去的,如今更是连阉人都不放过。
祁珺瑶没有在意,对着玉竹冷冷吩咐:“放了他。”
祁丹浅递给玉竹一个狠戾的眼神,然后对祁珺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玉竹,没听见九公主的话吗?还不快放了这个小公公,伤了他是小,伤了九公主的心是大啊。”
玉竹明白祁丹浅的意思,手慢慢的滑向地面,刚碰到匕首,一个黑影坠了下来,一脚踢在她的胸口上。此人内力深厚,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背重重撞在墙壁才堪堪停了下来。
玉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正欲反击,刚爬起来一点就被黑衣人一脚踩了下去。那黑衣人死死踩着她的背,她彻底趴了下去,无法动弹。
祁丹浅愤怒看了黑衣人一眼,转头见小贵子已经爬起来了,正怒视着她,威胁到,“你想让你的家人被碎尸万段吗?!”
这话犹如一桶冰水淋在小贵子的头上,眼中的怒意骤然化作了悲痛和心寒。
祁丹浅看着小贵子的表情满意极了,蛊惑到,“只要你死了,我就好好安葬他们。”
小贵子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向祁珺瑶投去求助的急切的目光。
祁丹浅顺着小贵子的视线看向了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祁珺瑶,眼里满是得意与不屑,“九妹帮不了你的,她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儿,而且就算你现在告诉她,她的人也一定会比我的人慢一步。”
见祁珺瑶真的没什么反应,小贵子彻底绝望了,犹豫不决地看着脚下的匕首。
“几具尸体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祁珺瑶终于开口了。
其实她有的是办法保住那些人的尸身,但是她并不想用这个作为条件劝说小贵子,她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愚孝盲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话让小贵子想起了进宫前母亲拉着他的手,泪流满面地说对不起他,说要他好好照顾自己;哥哥满脸愧疚,说恨自己不能替他入宫;嫂嫂往他包袱里塞了好多馒头,告诫他万事以自己为先;侄儿不知道他要去哪,泣不成声地嘱咐他千万别让自己受了欺负。
他们都希望他好好的,他的家人本来就对他心怀愧疚,要是知道为了他们的尸体害自己丢了命,他们怕是在黄泉底下也会难受的。
想到这儿,小贵子一脚踢开匕首,正色道:“奴才无罪。”
祁丹浅不甘祁珺瑶就这么说服了小贵子,泄愤似的踹了小贵子一脚,转身拿起桌上的血书冲着晃了晃,得意道:“他活下来替你作证又怎样,血书是他亲手写的,我大可向父皇进言是你威逼他让他改了说辞。你我之间,你猜父皇更相信谁?”
祁珺瑶粲然一笑,乖巧道:“自然是你。”
祁丹浅,玉竹,小贵子:“······”
这实诚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你在被挑衅啊!!!
“父皇自然是相信你的话,”祁珺瑶无视落在自己身上怪异的目光,悠悠走了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道:“所以让父皇亲耳听见七姐的计划是最稳妥的。”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身着龙袍的帝王缓缓走了进来。
看见皇帝的那一刻,祁丹浅害怕得身子都软了,愣了半天也没缓过神,众人齐齐行礼,只有她还傻站着。
皇帝将祁珺瑶扶起,转身一巴掌将祁丹浅扇在地上,怒道:“孽女!!!”
祁丹浅慌忙跪起来,颤颤巍巍道:“父皇息怒!”
“父皇当心别气坏了身子。”祁珺瑶孝顺地将皇帝扶到凳子上坐着。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都在等着皇帝最后的判决,祁丹浅也没有起身,将头埋在手臂里,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皇帝才息了怒火,道:“七公主心术不端,知情不举,罚宫隶减半,以警效尤。”
饶是知道皇帝不会严惩祁丹浅,祁珺瑶对这样的决定还是失望透顶,不敢相信地看向皇帝,“那是几条人命啊!!”
皇帝对祁珺瑶的反应有些意外,他以为祁珺瑶对他的疏离就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能做出的最大的控诉了。
或许是祁丹浅和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