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刚一回府,雪鹃便急急忙忙迎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您不在这几日,长乐郡主都找您两回了。”
“她有何事找我?”楚沅将月白披风解下来交给雪鹃,大步流星往清风居去见母亲报平安。
雪鹃面露难色:“长乐郡主没说,但看她的样子好像很着急,嘱咐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差人告诉她。我只说小姐去城外小住几日,并未说你去做什么了。”
楚沅点点头:“那你两日后去侯府送个拜帖,可别说我是今日回京的。”
“雪鹃明白。”
楚沅在家静了两日,但那人的面容却一直在脑海中徘徊,搅得她心神不宁,想起回京路上他有意无意向她提起林湘柔,不禁又细细地将林湘柔的一颦一笑回想了一遍,才子佳人,属实良配。是以虽窝在家里,但楚沅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了。
两日过去,拜帖刚送到广平侯府,长乐郡主就慌里慌张地冲到了楚沅的云落阁,她正一身宽袍,站在长案前气定神闲地练字,长乐大呼小叫道:“我的姑奶奶,我都火烧眉毛了,您这还有闲心练字呢?”
楚沅抬眼奇道:“火烧你的眉毛了?我看怎么还好好的呢。”
长乐屏退了下人,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屋子团团转:“皇上有意要给我跟世子哥哥赐婚了!”
楚沅震惊之下手中执笔不稳,正写到“但使龙城飞将在”的“龙”字,墨迹撇出去长长的一笔,好端端的一副字便毁了。
长乐没在意她的惊慌失措,长叹了口气:“若是世子哥哥对我有意,我也就罢了,可偏生世子哥哥前几日私下找了我,说已有心仪之人,不好耽误我的姻缘,他会找合适的时机向皇上拒绝这门亲事。我一面长松了口气,一面怕后面再惹出什么麻烦,每日为此忧心,只能不停吃各种美食糕点消愁,已然丰腴了一些,于是更愁闷了。”
“他……可有说他心仪谁家小姐?”楚沅强装镇定问道,小脸已是煞白,虽然她心中已约莫有了答案。
长乐摇摇头:“这个我不知,但我猜,可能是林家小姐。坊间传闻蹴鞠那日,他二人曾避开众人于烟波亭中相会,风言风语已起,世子哥哥也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我呢,就像个摆设,既不能跟皇上说不要,也不能跟皇后娘娘说我愿意,唉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楚沅,你向来果断,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楚沅心道,若是我果断,就不会纠结至此自寻烦恼了。但她还是努力摆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我相信世子殿下一定会想一个万全之策,既保全了你的名声,又能让你们各自得到幸福。长乐,无需忧心,再说了,忧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总不能去皇上面前撒泼打滚吧。”
“就是这个事情一直悬而未决,我就很担心。若是皇上不改主意,强把我们凑在一起,面对一个不爱我的丈夫,我觉得人生真的了无生趣。”长乐皱眉,若有所思道,“我的人生梦想很简单,有良辰美景,美味佳肴,二三好友,最好有一个喜欢我的人,足矣。若一开始便知是错的,还要硬生生地怄气过日子,想想我就觉得难受。”
楚沅脑海中将自己代入到长乐的处境中,竟觉得有一丝向往,至少这样他的眼中还会有她,即使做他不爱的妻子,似乎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将思绪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抽离的片刻,楚沅惊觉自己竟变得如此卑微,在他面前,竟甘心做侯府的摆设,做命运的棋子。可她,没有法子,控制自己这样去卑微地希冀,无奈地怅惘。
“十日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寿宴,我怕皇上会在寿宴上当众赐婚,世子哥哥恐怕会当面拒绝,我好怕啊,总担心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世子哥哥,我都希望这件事情能不要发生,我一直在忧心此事,什么都做不了,阿沅,我该怎么阻止这件事啊!”长乐一脸愁苦,长长地叹了口气,看见她这样,楚沅也开始焦虑起来,若是萧琛真的在皇后寿宴上当众拒绝,不止长乐下不来台,萧琛必然会触犯圣怒,说不定原本大好的前程也将尽毁,萧琛啊萧琛,你当真那么喜欢林湘柔吗?不惜毁尽长公主府的颜面和尊荣?即使他不喜欢她,甚至质疑她是个撒谎成性的人,但楚沅也不想看到他前程尽毁。
楚沅凝神思索,试探地问道:“或许你们可以在寿宴前私下跟皇上皇后说?不要等到寿宴上驳帝后的旨意?你可以再问一下青阳世子,他打算找什么时机坦白?”她掂量不了林湘柔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能确定他不会做出自毁前程之事。
长乐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然真到寿宴那日,我怕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我会私下给世子哥哥送个信儿,这种事情写在书信上总是不安全的,还是要见面再谈。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啊,有你在我总觉得会安心些。”
楚沅苦笑道:“我只怕他不会想要看到我。”
长乐只以为她是担心萧琛得知有别人知道会不快,便宽慰她道:“不会的,你就在旁边等我就好,也能帮我防着隔墙有耳,我们两个走得近又不是没人知道,说实话……我在宫里宫外,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