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上的语音导航,方雅竹在又一次绕错路后,终于找到了曾家诚家所在的小区。
几栋老式的多层建筑,错落分布在小小的院墙内。绿树成荫,似乎已经有了些年头。几只流浪猫,正在小区道路上悠闲地踏步。
3栋,3栋在哪里呢?
方雅竹四处张望着,在楼栋间搜寻。
终于,她按照派出所记载的地址找到了曾家诚家。
挤过堆满杂物的楼道,方雅竹敲响了2楼4号的房门。
看着许久都无人应答,方雅竹踮起脚尖,试图从老式防盗门的栅栏间望望屋内的情况。
“曾庆荣在家吗?”
她的呼喊,依然是无人应答。
“别喊了,白天他家没人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提着菜蓝,站在楼道口好心地提醒她。
“谢谢您,婆婆。请问您是曾庆荣的邻居吗?”方雅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她试着搭话。
“是啊。倒了八辈子霉了,跟这个霉星住一块儿。”老婆婆移了移菜蓝,一只手翻找着门钥匙。
眼尖的方雅竹连忙凑了上去,一把帮婆婆接住了菜篮子,“我帮您提一下吧,您先开门。”
老婆婆回身打望了小姑娘一眼,三两下找到钥匙开了门,又从小姑娘手里接回了菜篮。
“你找曾庆荣啥事儿?要债的?”
“不,不是的。我找他是因为他儿子曾家诚,有点情况需要问问他?”方雅竹小心地斟酌着语句,她不想曾家诚的隐私暴露于人前。
“警察?你不像啊。他家那点儿破事儿谁不知道。”老婆婆换了鞋,顺手递了双鞋套给方雅竹,“不就是曾家诚*强*奸*杀*人的事?”
看见接着鞋套的方雅竹一脸愣愣地站在门口,老婆婆不乐意了,“进来说啊,站门口干嘛?你不是要找曾庆荣?”
“是的,我就是找他了解点情况。我不是警察,是律师。”方雅竹略微解释了两句,跟着老婆婆进了屋。
“坐。”一杯温开水递到了方雅竹手里。
“谢谢。”方雅竹接了水杯,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曾家诚有这么个爸,真是哎........所以说,这孩子命不好。命不好哟!”
“婆婆,曾家诚的爸爸,有什么不对吗?”方雅竹顺势引了下去。
“哪儿哪儿都不对,要不是他,家诚那么乖的仔,怎么会落到今天这地步。”老婆婆显然是个热心人,拉着方雅竹话起了家长。
“这曾庆荣啊,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偷鸡摸狗,打架赌博,样样都来。要不是严打那几年消停点,他早挨枪子儿了。靠着油嘴滑舌骗来了家诚的妈,才过几年安生日子,又开始去赌了。这一赌啊,就收不住手,要不是老两口走的时候把房子直接过到了家诚名下,这房子早就保不住了。”老婆婆是眼看着曾家两父子长大的,跟曾家诚的爷爷,还是同厂的工人。
“老曾两口子,以前那么爽利的人,生生让儿子气得早早走了。”老婆婆坐在沙发一头,眼睛里闪着怀念,“也幸好他们走得早。这要看着家诚这样,还不得更难受?”抹了抹泪,老婆婆招呼着眼前的小姑娘。
“喝水啊,小姑娘。”
干哑的嗓音混着几丝含混的低语,方雅竹听着涩涩的。
“婆婆,那曾家诚的妈妈呢?”
“他妈,哎,早熬不住跑了。曾庆荣一赌钱就变了个人。赌赢了,喝酒打老婆。赌输了,还是打老婆。他妈哪受得住哦。家诚才4、5岁时,她就自己跑了。可怜家诚这孩子,一个人落在这么个家里面。”
“您觉得曾家诚有没有*强*奸*杀*人*呢?”方雅竹问道,她想从这些了解曾家诚的人身上,找找线索。
“怎么可能?”老婆婆瞬间提高了音量,“家诚那么好的孩子,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她又说道,“老婆子我识字少,可也知道几分道理。人都说三岁看老。家诚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就乖巧懂事,跟他爹不是一路人!老曾两口子走后,都是他在料理家里。又是上学,寒暑假还要去打工挣点生活费。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害人呢。这肯定是哪个黑心肝的,把屎抹到了他头上。”
她顿了顿,又说道,“上次警察来,我们邻居也都是这么说的,可他们不听我们的。家诚这孩子,就这么一直关着,在里面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眼见得老婆婆是真的担心曾家诚,方雅竹有些赧然,“婆婆,他身体还好,您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
“我是司法局指派给他的辩护人,前些天才见过他。他精神状态也还可以。”
“丫头,你真是他辩护人?”老婆婆定定地望着方雅竹,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的,我是他的辩护人。”方雅竹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得把事情给他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