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向东奔去,刚转过山脚,只听一声响动,道旁林子里猛地窜出一人,转头间竟朝着楚江南急奔而来。
楚江南一怔,顿住身形,心中惊疑,悲愤莫名:“难道又是冲我来的。天呐,我到底做了什么,竟如此不得安生!”
顷刻间心爱也已赶至,凝目望去,见来者是个弱冠少年,眉清目秀,背负长剑,若非神色慌张,倒有些飘逸之姿。
“他是谁,跑什么?”心爱问。
“我哪里知道。”
楚江南话音未落,只听‘呼’的一声,林子里又跃出一人,却是个少女,一身水蓝衣衫,明眸皓齿,容貌俊俏,不过此时脸上隐有怒意,手里还提着把明晃晃的长剑。
她四下一望,看见那个正在疾奔的少年,登时娇喝道:“方子真,你给我站住!我,我绝不饶你。”话音未落,便提着剑飞身追来。
见到如此相似的一幕,楚江南和心爱不禁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
那少女双颊绯红,杏眼圆睁,一脸羞恼之色,不住地叫那少年停下,可那少年却哪里肯停,反而越奔越快。
“前面的少侠还请出手,帮我拦下那个坏蛋!”那少女追之不及,忽然冲着楚江南大声喊道。
谁知楚江南非但未出手,反而拉着心爱向旁边退了退,让开了路。之前他便因多管闲事,惹祸上身,此时又岂肯重蹈覆辙,而且看着两人样子相熟,只怕便与他和心爱一般,不过一时恼了而已,并非真有什么仇怨。
转眼间,那名叫方子真的少年已奔到近前,冲着楚江南尴尬一笑,抱拳道:“多谢大哥明辨是非,这丫头疯了。”
楚江南也拱了拱手,抱以同情的一笑。那少年足不停步,瞬息便已去得远了。
片刻那少女追至,正欲奔出忽又停了下来,转身瞪着楚江南嗔道:“刚才我叫你拦住他,你为何不出手,还与他让道?”她气恼之下,言语甚是无礼。
楚江南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我和他无怨无仇,与你也非亲非故,为何要出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为江湖中人,你难道不知吗?”
“这里的路很好啊,没什么不平的,刀就不用拔了吧。”楚江南故意答非所问。
“你……”
那少女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怕方子真跑远,便冷哼一声对着心爱道:“这位妹妹,你可要当心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这般油嘴滑舌的。”说着又瞪了楚江南一眼,飞奔而去。
“这丫头真是疯了么。”楚江南哭笑不得,忽然耳上一痛,已被心爱揪住,却听她笑道:“方才那位姐姐说的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你。”
楚江南耳根吃痛,咧着嘴:“心爱别听她胡说,你爹、你师父都是男人,难道也不好吗?”
“他们是我的家人、亲人,又岂可相提并论。”心爱笑道。
“我也不是外人呐,我把你当妹妹的。喂,心爱你轻点儿,耳朵要扯掉了。”楚江南托住她的手,不让她用力。
“才不是呢,你尽欺负我,尤其可恶。”狠狠拉了一下,心爱方才松开手。
“你这个疯丫头,怎地如此狠心。”楚江南捂着耳朵,躲到了一边。
心爱忽又嫣然一笑,柔声道:“怎么啦江南哥,耳朵很痛吗?让我瞧瞧。”楚江南气的说不出话来,恨恨而去。
熙州城乃熙河路的帅司治所,八方通衢,人烟阜盛。小半个时辰后,二人入得城来,但见宽阔的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道路两旁,酒楼店铺鳞次栉比,井然有序。各种摊贩往来穿梭,沿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见此景象,楚江南不住点头,暗想比起西宁也不差多少。心爱甚是兴奋,如穿花蝴蝶一般,游走于各类商铺摊点,似已忘却了脚部不适,所到之处众人无不侧目。她不管这些,依然我行我素,东瞧西买,忙得不亦乐乎。
本来楚江南心情还是不错的,可只一会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裹,里面尽是些发簪、钿花、耳环之类的物品,毫无疑问,都是心爱买的,但付帐的却是他。
此刻,看着心爱那忙碌的身影,包裹显然还有膨胀的趋势,楚江南一阵肉痛,在后面暗自咬牙:“这个败家的丫头,真是花钱如流水,而且还都是花我的银子。”
眼见着她又指指点点了不少东西,楚江南再也按耐不住,行上前去,一把拉住她就走。
“江南哥你做什么呀?我东西还没买好呢。”心爱轻呼。
“等你买好了,我的银子也没了!”
楚江南黑着脸,一直将她拉到僻处,再无一个摊点,这才放开手转身道:“心爱,你是不是觉得,借银子给我不太放心呐,非要花完不可,这才一会功夫,你买的东西都够我一个月的开销了。”
见他脸色,又瞟了眼包裹,心爱低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知不觉就买了这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