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
“到今年为止,我们村一共65户摘除贫困帽。”
三个人沿着乡道505往前走,村里的房子也主要沿着乡道建设,马主任滔滔不绝地介绍每户人家,程乾阳聚精会神地听着。
经过一处巷口,汪新新拐了进去。
顺着巷子七拐八拐,她走到一户人家。
手顺着两张木门的缝隙伸进去,打开里面拴着的绳索。
“白姐,你在家吗?”
打开门,才真正发现这家的破败,房子是一块块转头垒起来的,连个水泥抹面都没有。
窗户虽然装了玻璃,但是每块玻璃上都有大片的裂纹。
有人微弱地应了声,鞋子拖地的沙沙声越来越近,一个半白头发,佝偻着背的女人摸索着出现。
汪新新赶紧往前搀扶女人,女人抬头,冲她道声谢。
下意识别过头,这么多次,汪新新还没是没办法直视白么姐的眼睛。
她的两只眼眶里,什么都没有。
“白姐,小琪呢?”
“她去镇上打零工了,说趁着开学之前再挣点儿钱。”
“白姐,这是小琪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汪新新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扶着白么玲的同时,把钱顺手放到她的兜里,“快要开学了,让小琪好好复习,别出去打工了”。
手忽然被用力地握住,女人忽然在她面前跪下,实打实的双膝跪地,她甚至听到了骨头和地面的撞击声。
“新新,你对我们太好了,太好了啊。”
“你这样,我们怎么报答得完啊。”
汪新新慌乱地把人拉起来,扑了扑白么玲腿上的灰:“您这是干什么,你们不容易,帮孩子出个学费生活费不算什么”。
“况且,这也是胜男的心意。”
汪新新安顿好白姐,转身出门,就看见程乾阳斜倚着墙,双手抱臂,面色沉静。
“你怎么来了?”
程乾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西北地区民风未开化,再加上这个村子这么多回族。
从一开始,她走在后面,他就留了心思。
见她拐进巷子,他让马书记先回村委会,自己则是一路跟随。
然后就见到了她塞钱给别人的场景。
他觉得自己应该冷静,别人的钱,怎么处置不是他应该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火药味十足。
“你很喜欢当圣母吗?”
“嗯?什么?”
“拿钱给贫困户,让他们感激涕零,从而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程乾阳指着身旁的屋子:“里面的人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她怎么好意思就这么白白拿你的钱?”
“你帮助这样的人,有尊重过那些用自己双手勤劳赚钱的人吗?”
“扶贫先扶志,我不认为直接给钱就能解决中国的贫困问题。”
说着说着,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大,汪新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大力地把人拉出巷子。
她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是这些话不能让白姐听到,她太脆弱了,一点点的打击都可能把她推落悬崖。
走到大路上,汪新新才算是松了口气,她昂起头,人也有些火大。
“这件事与你无关。”
“况且里面的女人有自己的难处,我认为直接给钱更能解决她的困境。”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别人下定义,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擅自下结论。”
“领导,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强调了一句,没管程乾阳的表情,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程乾阳愣在原地,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记忆里那么脆弱的女孩子,竟然也学会了据理力争。
比之前强势,却也比之前更有生命力。
下午汪新新像是交任务似的,带着程乾阳又走了三个村子,一直到晚上八点钟才往回开。
一望无际的夜,兰磨线两边几乎没什么光,只有轰轰的水流声。
汪新新沉默地开着车,里程表上微弱的红光映在她的脸上,人透着一股疲惫。
程乾阳时不时看她一眼,数次想要开口,又因为她专注开车的神情,最终把话吞了回去。
心里建设了很久,程乾阳终于开口了。
“你这个奥拓挺不错的,抗造耐开。”
话音刚落,非常清晰的爆炸声,车子往左侧微微倾斜,汪新新失去对方向盘的控制。
她忍不住爆声粗口。
一双手及时握住她的手。
“别慌,爆胎了。”
“慢慢地踩刹车,把车停到路边,然后打双闪。”
“这个点儿,我也没有备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