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钱一鸣又与徐南珠招呼,“徐老板,您自个儿照顾自个儿吧。我还得赶去传涂老板的话了。”
徐南珠将目送人走开,便与曹二的目光撞个正着。他那冷铁一般的脸,今日就没过好颜色。徐南珠避之不及,心想寻些点心垫垫,不免一会儿若真要去救人,还得饿着肚子。
却听曹二在背后道,“徐少主是真当依依做妹妹,还只是当她作可利用的兵器?”
“我…”徐南珠这才回头过来,瞅见曹二那一脸正经,他自也开不起玩笑来。肃然几分,拧起眉头,“我妹妹的安危,我自会保护。请曹兄放心。”
曹二未曾想是这样的回话。他本以为徐南珠与那姑娘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再加以利用。用一招美人计若能从裴定海身上换得些许好处,徐南珠会不顾那姑娘的危险。
可显然他以为错了。徐南珠话语虽是温和,可“我妹妹”三个字脱口而出,亲切自然,不得不承认,依依这露水的阿兄,感情比他这露水的表叔要更为笃定一些。“那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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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海准备的这间小院,格外雅致。竹林中间,修葺了木桥栈道。明舒一路走来,已觉得心情怡然。偏厅灯火明亮,桌上有酒菜。
裴定海亲与她挪开椅子,“依依,快请坐。”
明舒将才坐下,便见桌上有她喜欢的菜,萝卜牛腩,红烧肉。除此之外,都是江淮菜,还特地准备了六只螃蟹。明舒自来北狄之后已是多少年没见过螃蟹了。“这些菜样儿,裴掌柜有心了。”
裴定海笑笑,抬筷给明舒先夹了红烧肉与牛腩,“依依说过的,我自记得清楚。叫他们都做了,这儿的厨子不比江南,也不知道和不和你的口味。”
银海滩的厨子和宫中御厨,江淮食府的大厨,定是有些差距。明舒慢慢吃肉,说了些客套话搪塞。裴定海立意也不在菜上,与她闲谈几句,便开始自顾拨螃蟹。
“这秋天里螃蟹肥,正是时节。想依依姑娘这些年来了北疆,不在江淮,许是亏欠了。我便让他们特地找来。”
裴定海手里活计十分熟练,拨开蟹壳儿,用小勺舀出蟹黄,而后去蟹腮,剪开蟹壳儿,剪子掏蟹肉,都搁在小碟儿里。鹅黄的蟹黄,白嫩蟹肉,分得清清明明,一旁蟹醋泡姜早就摆在明舒眼前。裴定海将小碟儿搁来明舒面前,“依依,来,快趁热。”
明舒持起支小勺挑蟹黄,清甜绵密;又用银筷子夹蟹肉沾着姜醋,鲜嫩多汁。“真是,很多年没有吃过螃蟹了。今个儿真是惊喜。您可有心。”
“若依依不嫌弃,想吃的时候,往后我都这般剥给你吃。可好?”
明舒顿了顿筷子,“这些年我与哥哥走马,没什么落定下来过。性子早就野了,怕固定下来不适应。您家中那么多的夫人,想吃螃蟹的定有几个。珍重眼前人才好。”
“她们呐…”裴定海一笑,“她们都待我有情,我自不会亏待她们。可裴府如今富贵,这么大的产业,总该有个女主人。我看,唯独依依合适。”
明舒没接话,垂眸夹了一口蟹肉轻放在口里。
“你也不必今日就答应。江南女子多含蓄,我也懂得江淮的礼数。”裴定海暗自打量着她神情,“我也算见了不少的人,知道自己现如今想要什么样的妻子。这点,也希望姑娘明了。”
“裴掌柜说的事情,我还得与阿兄商量。”明舒说着,也与裴定海夹了一只奶酥糕在盘子里。“这事情我做不得主,只好先辜负了您。”
裴定海虽被她话语推脱,却得了奶酥糕的甜头。直笑了出来,“姑娘家的婚事,确是得与长辈商议。不急,不急。”
正说着,有人敲了敲房门,是钱一鸣:“掌柜的。外头等急了。涂老板发了话,叫您早些过去,不莫得罪了客人。”
裴定海盯着眼前姑娘看,正不肯挪开。甜头只一口,显然不够。“叫他们再等等。”
明舒这才道,“您便先去吧。今个是您的寿宴,客人们都是向着与您祝寿来的。我可不能做了这大罪人。”
裴定海叹息一声,厚实手掌轻轻拍了拍明舒的手背。“那,我先去外头招呼招呼。很快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