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扑通一声，随后睁眼看到阎王那个老头。
多管闲事。
他自己上去都费劲，还想把我拉上去。
念在他留下白沐魂魄的份上，放他一马。
好好地出来散心，还得费力救他。
阎王上岸后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邀功：“多亏我救了你。”
他可真好意思。
“你的卷宗都收拾好了，所以来这找死？”我甩了甩身上的水。
跟着阎王的鬼兵打着伞，离我远远的，生怕孤河水甩到他们身上。
阎王白了我一眼说：“当然没有，没有一个月能收拾得完？我找你是有别的事，呼......你在干嘛呢？在孤河里睡觉吗？”
气都喘不匀，还说事？
“喘够了没有？不说我走了。”浪费时间。
“说！这就说，火烧屁股啊你，着什么急。”阎王还有力气跟我吵，“是白沐的信，她之前交给我的。她说等你知道了这些事，让我把信交给你。”
白沐给我的信？
我的心重新有了温度，着急问：“你怎么不早给我？快给我，哪呢？”
阎王还在喘，真的服了。
“我刚想起来，让鬼兵送到你那去吧。我放他手里了，这下着雨湿的很，怎么拿出来。”
我把阎王从地上拽起来，冲那两个鬼兵说：“跟我走。”
回到屋子后，我只擦干了手，就立即把信接了过来。
“黑羽亲启。”
是，是她的字迹。她会说些什么呢？什么都好，最好是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黑羽，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留在了地下。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有一点，但是不到需要你道歉的地步。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所以你会原谅我的吧？”
嗯，我早就原谅你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我在写信的现在也在想你。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但是我更怕你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我还是做了这个决定，能救下整个地府我会很开心，让我更开心的是我也能救下你。那么，我做到了吗？”
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如果我消失了，你应该忘了我，好好地生活。不要闹脾气，不要难受太久，不要经常去孤河边。孤河这个名字我很不喜欢，所以你要少去。”
这些我做不到。
“如果我还有机会能跟你相见，就算你忘了我也不要紧，我会跟你重新认识，然后好好地弥补你。你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吧？”
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黑羽。”
嗯。
“我其实不想让你忘了我。”
不会忘的。
“我希望你能幸福，可是我不希望你跟别人在一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没有，不会有别的人。
“黑羽，我爱你。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题或是感觉难受的时候，不要忘了我的这份感情。向前走，带着我的愿望走下去，我会永远在你身后，永远爱着你。”
我反反复复将信看了又看，不顾阎王的询问，自顾自地哭起来。
等我整理好情绪，我小心地将信折起来，与白竹放在了一起。
阎王和鬼兵还在擦身上的雨水。
阎王头上的帽子歪着。
我走过去，将他的帽子扶正。
他不依不饶地问我：“信上写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写了一切，她总是先我一步想好一切。
白沐，我会带着你的愿望走下去。这是你给我的枷锁，让我好好活下去的枷锁。
你要回来，把这个枷锁从我身上去掉。而我会先一步把隐魔除掉，这样是最好不过。
等阎王和鬼兵走了，我换完衣服后又把信拿出来看了好几遍。
正在我举着信躺在床上擦眼泪的时候，路引过来了。
“大人。”
我侧头躲开他的视线，将眼泪擦干：“什么事？”
“应无梦好像病了。什么药也喝不进去，只躺着，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我坐起身：“好，我知道了。你去把护魂衣拿来吧。”
做错了事就要弥补，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点。
我过去看了两趟，她的状态确实不好，这次我做的有点过火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也实在可怜，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先带她上去一趟。
转天晚上我拿着护魂衣去找她，她看起来没睡着过。
我越来越愧疚。
“应无梦，你不休息吗？”
她只说：“嗯，我不累。”
“我带你去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