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须心里的数字停在七万八千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数数的行为卡了一下,再接上时,总觉得不太对。
有些饿,精神消耗过大……
封闭的门又一次打开,进来了的依然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虽然在江须眼里他们都是花蝴蝶。
打头的女人蹲在江须身边,在一系列准备工作后,取走她的一管血液。
江须冷眼看着他们走出去,大约又是一天过后,这群人再次光临。
三次过来取血的是同一个女人,江须默默看着她动作,在她准备起身时,开口道:“我饿了。”
嗓子嘶哑,像是困兽,她的眼睛因干涩连续眨动,这个动作就像是耗费了很多力气,白金色的辫子松垮,滑掉了太多头发。
脸侧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面庞,剩下的散在肩上,有些缠进冷白脖颈上的那个黑色的项圈里,随着急促的呼吸刷在下颌。
女人记得,这个女生之前挺爱惜自己的头发。
于是上前抬手轻轻一勾,扯出了那缕受困的金发。
“我饿了。”江须没有躲开她的手,只是执拗地说着自己的诉求。
女人没理,转身出去了。
又是一天。
江须就一直呆在绚丽夺目但发出刺耳尖叫的玻璃瓶制成的房间里——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
在这天的最后一秒里,那个女人又进来了,身后跟着士兵。
他们把她架了出去——因为她现在虚弱到根本无法起身——并问她叫什么名字。
“江须。”
江须又被放在一个类似全身扫描的长板上,头顶处被盖上银盔。
“我们知道你的名字,请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坠机。对的,坠机。”
银盔上闪过一层浅绿色的流光。
江须看不见,只是安心躺着,手指剐蹭着手铐上那条能切出血丝的光线。
“你确定记不清了吗?你是联邦的通缉犯,我们会把你交给他们。”
她的手被机械按住。
“通缉犯?”江须的声音变得迟疑,“不是,你们可能误会了。”
“你是逃亡过程中坠机至此的。”
“嗯……抱歉,我有些混乱。”
礼貌的声音缓缓道:“不用紧张,我们会帮你的,你可以仔细回忆一下你的幼年,放松,毕竟童年都是幸福的。”
江须应声,听话地回忆起来。
她所在的长板依旧被放置在空无一物且亮白的封闭房间里。
房间由一块单向玻璃分割成两块,另一头或坐或站着几位白大褂,看着眼前仪器上显示的数据,和旁边大屏。
其中那个最高的男人坐在前面,朝着仪器上伸出的麦说话:“对,就是这样,你得平静下来。”
他的声音透过黑色的仪器,接入无线的银盔之中,传达给江须。
后者放缓呼吸,做出指令。
房间那头的白大褂们,立刻屏住呼吸看向旁边高饱和揉杂在一起的刺目记忆。
大屏里的颜色混乱不堪,只偶尔闪出一秒,是与之截然不同的灰白画面。
男人等了一会,发现大屏中的记忆又朝着混乱去,便按住仪器上突出光屏中的某个点,向前推。
记忆的彩色往前赶去,最终停在那处灰白。
是个空无一物的房子,主人公应该是泡在水里。
男人看着看着,眸中闪出精光,他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平缓下去,重新开口:“哦,亲爱的,你真的对联邦做过不好的事吗?他们看起来在对你不利。”
“他们竟然未经同意用你做实验……”声音带上了点怜悯。
江须眼睛眨了眨,看着面前银色的材料,房间另一头中某片屏幕上,那双黑眸眨着同样的频率。
左下角的小屏上就瞳孔细微的放大和缩小做出智能分析。
“我,是的,我想起来了。”
那块记忆屏幕中又出现了些灰白画面,仅仅是一些人来人去,男人看得仔细又有些无趣。
画面说长又短,刚好停在主人公翻出长罐,接入电极片的时候。
像是卡在歌曲的高潮。
房间里响起江须有些无措的声音和闷哼:“我看不到了……”
她头顶的银盔在半秒后发绿,那位观察眼睛的白大褂转过来,打了个手势。
男人好脾气的说:“别着急,我们再来一遍。”
江须照做,如此二十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男人将画面跳转,每次卡掉的位置都是那样,分毫不差。
旁边的女人上前,轻声提醒:“她需要休息。”
有人附和:“她的精神力很强,有些行为甚至自己都是控制不住的,这段记忆可能被她潜意识里保护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