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凉介居然说有事要找她帮忙,千代一愣,这世上不仅有他搞不定的事,这事儿她还帮得上忙?
“跟什么有关的?”她有些好奇地问道,“绪美要过生日了,我想给她买一件合适的礼物,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空帮忙参考一下。”凉介听起来像是有点犹豫,“哦,这样的话,其实,涩川的商场绪美上午都逛遍了,她要是喜欢就买了,今天我觉得可能时间不太够,绪美什么时候过生日,不如你看个时间,我们去东京看看,正好我也给她挑个礼物。”这事儿千代确实轻车熟路,放下心来应声道,
“嗯,说的也是,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凉介顿了顿,大概是在回别人的话,说“不用了,”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她是七月二十九日的生日,还有段日子,看你这边安排就行。”“嗯,那简单,马上二十二号就放暑假,到时候你有空联系我就行。”千代连日历都不用看,没有谁会忘记什么时候放暑假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凉介那边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像是把听筒拿开了,声音突然变远,“不行,这个不跟你换…”至于后半句话被捂住了,千代压根听不清,只隐约能听见启介有点气急败坏的高声,过了一时才听见凉介带着些笑音地跟她说再见。“好。”千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这才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匆忙按挂了手机,躺倒在床上,
哎,日本这种人情社会就是这点不太好,她叹了口气,抬手把桌上的账本拿过来翻,前两天刚大出血,给凉介买了个都彭的打火机,给启介送的是一副REAN的墨镜,不过确实这两天要不是他们俩这样辛苦地忙前忙后,这出摊哪会那么顺利,表达一下谢意也是应该的。至于绪美的生日,说实话,虽然按交往的时间来看,倒也没熟到那个地步,但毕竟是白文的亲戚,又是她的大金主,确实不能太随意,好在她今天本来就陪绪美逛了不少地方,心里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数的,至于给凉介的建议,她反而没什么发愁的,按预算安排,在高奢配饰里选适合绪美的就行了,或者买个包也行。心里主意定下来,她神志一松,竟枕着账本就睡过去了。
下午醒的时候是文太来敲的门,嘴里说是怕她睡太久晚上又睡不着了,但看着千代迷迷瞪瞪来开门才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是怕她又在家里出事情,
她看了一眼钟,都快六点了,确实睡得很久,难怪文太担心,上午逛街的时候吃吃喝喝的,中午倒是不饿,只是没吃饭就睡下了,现在才觉出有些空荡荡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刚才那个…那个夏树,给你打电话来了。说有事找你,让你七点去,那个什么,什么来着,有个咖啡店去找她。”文太指了指楼下的电话,估计是写在便签上,但自己不记得了,
“…夏树找我做什么?不是找拓海?”千代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下意识地问道,“你跟她不是关系挺好的?”千代一愣,才反应过来,别说文太了,就连拓海应该也不知道她跟夏树的关系如今急转直下得连说句话都嫌多余,她只敷衍地嗯了一声,便甩着手摇摇晃晃地自顾自往楼下走,却总觉后面好像有点什么,一扭头,
原来是文太跟在她后面,猫着腰,手伸得直直的接在她两个胳膊肘后,生怕她一个犯迷糊就滑下去似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嘀咕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住了扶手往楼下走,文太这才跟上来揉了揉她的头哼笑了一声,“笨丫头。”
“……”千代凑到电话边上看了一眼便签上的地址,是之前跟夏树去过几次的咖啡店,时间也还来得及,
“做了饭没?”她看向坐在客厅里的文太,“做了,油炸豆腐盖饭,在厨房里,自己端出来吃。”“哦,那拓海那边呢?”“给了零钱的,他自己搞的定。”文太头都没回,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行吧,”看来文太的确是不打算对不爱吃豆腐的拓海再加关心了,千代进厨房端出饭来,跟着文太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一会儿需要送你去么?”“没事,离得近,走着就过去了。”千代摇摇头,而且有的事,确实也只能一个人面对。
她也问了手机可能出现的结果,但对方只回她一句,您是这个世界的异数,与您相关的一切,我都无法预估。
行吧,无法捉摸的才是命运,她明白了。
千代把碗刷了,又烧了水泡茶,全都忙完了走出来一看时间,六点半,没有借口,不能迟到,她暗暗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穿鞋,“一会儿要人来接的话,给我打电话,”“好。”文太仍旧盯着电视,但在听到千代的回应之后,背后的肌肉才明显松了下来,
说起来,这老头放弃赛车是为什么来着?千代看着文太,把手伸到口袋里,捏了捏手里的钥匙,没说话,转头出了门,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月亮早早地爬了起来,却没什么光,而太阳则刚刚落下,尚有余晖,四周便仍笼罩在一种灰蓝混着些残红的光感中,叫人仿佛被压制着,轻松不得,
而隔壁社区的小狗,不知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