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丢下绪美一个人在咖啡厅,自己走了出来,夜风习习,热了这几天,突然刮起风来,明天大概是要变天,也不知道花火大会能不能顺利进行了,千代心里嘀咕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沙滩短裤,出来得有点潦草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街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她看过去,不是启介那辆明黄色的FD么,“哟!”启介降下车窗,露出那嚣张的金色刺猬头来,头顶上架着的就是那副千代送的墨镜,看来是还挺满意的,不过这黑天戴墨镜,真是会装,千代心里吐槽,两手插兜,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倒比启介还像个二流子,她随意挥了挥手招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朋友聚会,”启介拿大拇指点了点身后居酒屋,“哦,喝酒不开车哈,注意安全。”千代点头敷衍了一句,便转身要往家走,“诶,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不太安全,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啊?没必要吧。”千代一愣,也就十多分钟的路,还是回家的路,哪就那么危险了,但启介却没给她离开的机会,跳下车就拉着她的胳膊进了居酒屋,“?”干嘛?千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反应过来也挣不开,启介的小臂比她大臂还粗一圈,
“叮铃。”门帘上的铃铛一响,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千代,也愣住了,店里或站或坐的,几乎都是肌肉虬劲的年轻男人,一时间全转了过来,齐刷刷地对着启介一声,“大哥!”那架势吓得千代浑身一个激灵,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而启介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随手一挥便当是打招呼了,只抓着门口的一个小光头嘱咐一句,“别急着开始,等我给这丫头送回家去就来,”
“启介哥,这女孩儿~”小光头一边应着一边摸着下巴冲着启介流里流气地笑,“瞎想什么,我老弟的同学,”启介一巴掌拍在他后颈的纹身上,又拽了拽千代的胳膊,“发什么愣,咱们走。”“啊,哦…”
“……”
千代默默地坐在车上,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说,“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哼,知道自己之前犯多大错了吧。”启介得意地笑了一声,这还是千代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暴走族,尤其是那大片大片的纹身跟男人们凶神恶煞的表情,确实气场惊人,她好像理解启介那些看似粗鲁的举动了,
在他的那个世界里,规则就是这样的,而自己至今几次三番地挑衅他,还没挨打,确实在某种意义上,启介脾气相当不错,而她的沉默似乎也让启介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瞄了她一眼又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开玩笑的,我早不混了,就是最近在这边玩,他们正好过来聚一聚吃顿饭罢了,而且,他们都不是什么坏家伙。”虽然由他来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罢了,
“…没,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给你添麻烦了。”好在路途不远,千代眼看着车停到了自己家门口,几乎是逃一般地下了车,“诶,你…”千代没等启介话说完,就回了屋,独留启介一个人坐在车里有点发愣,“我有那么吓人?”
文太倒是老样子,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千代默默地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肩道,
“我回来了。”“谁送你回来的?”大概是听见了门外的引擎声,“高桥启介。”千代的回答得像是没什么力气,声音很小,“嗯,你怎么看着脸这么白?”文太有点疑惑地抬眼瞧她,
“没什么,外面刮风了,有点冷,”千代摇摇头,但说话还是没什么精神,“那赶紧回屋加衣服,记得吃药。”文太推了推她的小腿,催促道,“好。”
“您这么害怕?”手机的震动,让坐在床边发呆的千代终于清醒了些,
“谁家好人看见那么多小混混不害怕啊。”千代有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那个不是高桥启介么?您对他很熟悉了。”“…有多熟?不就是输给拓海两次的对手,男人的友情怎么发展的我不知道,我反正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觉得自己能跟那种少爷(ボンボン)称兄道弟。”
“少爷(ボンボン)?”系统似乎对千代这样少有的,略显轻蔑的称呼有些不解,
“凉介是学医的,入学金都几百万,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吧。高桥启介是他弟弟,自然也是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他跑去当混混,不过是感到迷茫的青春期,有些叛逆的选择罢了,而那些跟着他的小弟们,却是生活无望,前路未明下的放纵。所以当他高桥启介醒悟过来,不想混了,还可以去当车手,可以去读书,仍然有无数个选择在他面前铺陈开来,这一次的堕落,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试错罢了,他可有的是机会重来。这种人不就是少爷么。”
“您觉得自己没有选择?”“我当然也有,但我不敢像他那样任性妄为,一步堕落就是永远的堕落。”千代哼笑一声,
“所以,您瞧不起他?”系统的每个问题几乎都在挑战千代的神经,她都气笑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别人的出身如此,我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千代捂着脸苦笑起来,自己歪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