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猿猴(えんこう),而是□□(えんこう)…”千代将那句话自己又念了一遍,这次她总算想起来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桐谷,神色间有些吃惊,却又有些无话可说似的攥了攥拳头,
“猿猴(□□えんこう)…么,说的也是,哪个现代人会说出想看公园里的猿猴这种话,”千代有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时隔这么久,桐谷不仅能想起来,还能将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她真是有点小瞧这家伙了,原来桐谷他,不笨啊,
“我之前就觉得有点怪怪的,自从你说过关于去看猴子的事,就跟茂木前辈几乎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还有之前学院记得时候,跟小野在一起的那一次,我记得你也说过,你不喜欢茂木前辈,今天来这边,你也没有与茂木前辈坐在一起,我又正好看到了,”桐谷指了指不远处的指路牌,上面写着猴馆的位置,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把这些事串到一起了,我不知道…”
千代面对桐谷解释似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默默地瞧着他,像是在等他说完,又好像并不在意他到底在说什么,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像个假人,于是桐谷的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他有点害怕这样的千代,
但千代却还是没说话,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她只是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浓厚的阴影,他什么都看不清,桐谷第一次觉得他离千代是那么远,远的好像她身处另一个次元,与他之间隔着的并非燥热的空气与漂浮的尘埃,反而是像一堵看不见的墙,他有点慌张地上前一步,千代便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似的,退了半步,贴到了身后的玻璃墙上,
这时她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但她仍没说话,于是他有些心慌地道,
“千代,是不是因为茂木前辈她…”“别说了。”千代焦躁地打断他的话,玩乐的心思全散了,她沉着脸转头向外走,“…千代,”桐谷还想说什么,却被千代脸上明显的抗拒之色逼得咽了下去,他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是有点逾越了,这些事,就算他猜到了,也不应该这样当着千代的面讲出来,
但他还是不太明白,要是千代所说的事情正是他所猜测到的那样,那为什么拓海前辈至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千代并没有告知他真相,而是,还在想着拆散他们俩吗?难怪她那时候那样的为难,他也觉得这样一件事情,要对拓海前辈说出来,确实是很难启齿,自己与小野那时所谓的真相是不会是伤人的漂亮话,似乎也是有些不食肉糜的天真了。
他看着千代,有些不解,但千代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走了,而她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多余的神色,但终究还是失了兴致,虽然与绪美他们会合后还是笑闹如常,却并不那么开怀。
旁人看不看得出倒没什么要紧,却是回家之后,拓海主动到屋里来找她,“?”千代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坐在床边擦头发,天气还是热,一时不吹也不要紧,拓海把手里的冰镇果汁放到床头,又顺手接过了她的毛巾,难得的有眼色,千代愣了愣,却还是把毛巾给了他,“今天一整天都让你跟桐谷他们在一起,是不是不高兴了?”原来拓海是把她下午那些隐约的不悦当成了对他的,千代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愧疚,好在拓海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管她对夏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都跟拓海,还有桐谷是没有关系的,她今天确实过分了。
千代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嘴角勾起笑道,“对啊,我可生气了,你这个满脑子夏树的笨蛋。”“诶?”“罚你写三套数学卷子!”“啊?”比之前叫得更大声了,但很快兄妹两个又一同笑了起来,“说起来,阿树哥跟那个,怎么样?”“哦,你说跟夏树的那个朋友?好像还可以吧,我看阿树一路回来,嘴都合不拢,笑得像个傻子。”“……哈哈哈哈哈那就好,”千代笑嘻嘻攥了攥拓海的手,“那看来今天没有白出去。”
拓海将手里的毛巾放到一边,又拿了床头柜里的发油来,揉搓着给千代涂上,“不过夏树倒是说有点对不住你,明明叫你出来玩的,结果不仅让你大清早起来做饭,还分成两拨了,今天都没什么机会跟你说上话,”他这话说得目的性太明显,让千代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过了一时,她才扭回脸正色道,
“这有什么的,大家开心最重要了,我跟绪美也玩得挺高兴的。至于跟夏树,你也不用想太多,我跟她之前因为别的事吵架来着,所以一直有些别扭。”千代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海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尤其女生之间的事情确实也有些他理解不了的环节,他也不能轻易置喙,拓海轻轻点头道,“你们俩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你要是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别憋在心里。”
“嗯。放心吧。”千代点了点头,勾着自己半干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发油是上次去买洗发水送的,山茶花的香味淡淡地弥散开,而从未烫染过的黑发,因着发油的滋润而越发显得光润油亮,披在肩上,微微压出一个柔软的弧度,“这个还挺好闻的,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