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睁大眼睛,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小姐这是……想通了?决定回心转意和姑爷好好过下去了?
转念一想,又担忧起来,小姐心慕喻公子这么多年,哪是说转变就能转变的呢?只怕是别和世子吵起来破口大骂。
想起洞房花烛夜那晚,世子被灌了许多酒,醉醺醺地进了婚房,挑了红盖头,将头埋在小姐肩上,她们正要退出去,结果没想到小姐反手就是响亮的一耳光,把姑爷的酒意打醒了七分。
“谢子曜,我从前敬你是保家卫国的英勇将军,却不想你是这等用强权逼迫女子的下作之人!纵使迫不得已嫁于你又如何?我早已心有所属,我与他两情相悦,永远不会同你琴瑟和鸣,若你有良心便放我改嫁。”
后面她们哪敢听啊,慧心和巧思便赶紧拉着房里的其他丫鬟速速退了出去,只求都嘴严些莫要传出去。
苏芷说完便自顾自开始拆起发钗来,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谢世子。
谢子曜这下子酒是全醒了,直接给气笑了,抵了抵腮帮子,阴测测问:“那奸夫是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省得你惦记。”
很是平淡的语气,甚至眼角还带着莫名的笑意,苏芷却瞬间汗毛直竖。
她一下子站起来,浑身都是尖刺的厉色瞪着他:“你果然同我所想一般草菅人命,没想到你不仅滥用强权,竟还阴狠毒辣……啊!”
苏芷越骂,谢子曜眼角眉梢的笑意越深,很是平静地朝她走去,然后猛地将她拦腰抱起,丢到床上,然后如猛兽般欺身逼近,整个身体压迫住她。
“既然你说我强权逼迫你,那我也不能白挨这骂,便坐实这罪名如何?”
“更何况你如今已是我妻,本世子想做什么都是正当名分!”
苏芷咬着嘴唇疯狂挣扎,胡乱踢着腿踹他,用手挠他,却被他轻易制服,如被猛虎衔住的软白兔。
……
苏芷带来的慧心巧思,加上府里的两个丫鬟,几个人排排站在房门口,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动。
府里两个丫鬟没想到世子爷娶回来的姑娘是这么个性子,这其中居然有这样吓人的丑闻;慧心巧思一方面担心姑爷生小姐的气办事粗鲁伤了小姐,一方面又担心小姐犟极不管不顾破釜沉舟给姑爷弄伤了。
结果没过多久门开了,世子爷俊俏至极的脸上添了一长一短两道指甲划出的红痕,还穿着被扯皱的喜服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离开了,走的时候脸色阴郁地要杀人。
慧心想到的事,苏芷怎可能想不到呢,娇花似的白嫩脸蛋上一阵青一阵红。
她在心里深深后悔当初为何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年少时的自己实在是莽得很,不得不说当初她真是爱惨了喻元白,不愿意使感情蒙上一丝瑕疵。
算了,总归是要面对的,苏芷换了身水蓝色襦裙,细瘦的妃色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外罩轻薄的雪衫,蹙眉思索着往谢子曜的松竹楼走去。
“世子,夫人来了。”候在外间的韦二看到苏芷眼睛瞪老大,颇是为难地进去通报,成亲夜那晚以及后来的事闹得这样大,他作为世子近旁伺候的自然通晓。
在案前坐得端方提笔写着什么的谢子曜一顿,好一会儿才继续落笔,旁边的韦二冷汗涔涔,仔细揣摩着他的心情和意图。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得世子很是随意地清清浅浅应了一个音节:“嗯。”虽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韦二却立刻会意,脚底抹了油出去通报。
“夫人,世子爷请您进去。”他瞧着这新嫁过来的夫人不像是来找茬同世子打架的。
很快,谢子曜便从余光瞥见他这位“不得了”的夫人莲步轻移,款款向他走来,水蓝色的裙裾如同湖波春水一般浮动,还带起暗香,直往他眼鼻里钻。
苏芷优雅行了个礼后便站住,等着他先开口问自己,却没想到谢子曜头也不抬,落笔不停,认真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苏芷也是有耐心,就这么瞧着。
多年未见的故人,再见时,恍若隔了许多世一般。
前世嫁与他后一直同他往死里闹,给他惹麻烦,用各种方法下他的脸面,从未将他真正看入眼里过,如今对他模样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日他打马御街过,烈马银袍少年将,于百姓欢呼喝彩和姑娘们荷包香帕中若有所感地偏头朝她望来,扬眉一笑。
而现在他伏案坐于桌前,身着月牙白锦袍,对襟处绣着浅金云纹,一根玉簪挽起墨发,竟颇有几分温润君子的感觉,只是那过分好看的相貌与这温和打扮有些不符。
那样一张脸穿什么都好看,也会使任何外在之物衬在他身上都失色。
苏芷望得有些失神,便想起她最喜欢的便是这样温润君子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再加上她生得好看,自然也是喜欢样貌好看的男子的。从前最符合她的审美喜好的便是喻元白,可如今重生回来她头一回认真瞧了谢子曜,却发现他私下里竟也有这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