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觉得本世子会陪一个有二心的妻子回门?”谢子曜缓缓眨了下眼睛,好笑地看着她。
“陪你回去和你那所谓的竹马团聚吗?”
苏芷立刻便抬了头,气急瞪着他,刚才使劲装出来的温顺小意荡然无存。
“谢子曜!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
谢子曜挑了下眉,笑意不达眼底,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
没人接她的话,苏芷一时不知道这个架如何吵下去,插腰指出的一根细细食指僵在半空中有点尴尬。
突然想起来前世嫁过来第三日时谢子曜来找过她,那才是习俗上应该回门的日子,只是当时她恨他强娶,又气父母瞒着她不尊重她的意愿,谁也不想见,于是再次把他臭骂了一顿,赶了出去,回门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起那日她对着他可劲撒泼,苏芷一阵尴尬从心底烧到脸上,悻悻然收回了指着他的手,再次恢复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
“世子,”苏芷将嗓音捏的柔婉甜润,“从前,是妾身有诸般不对,望世子海涵,如今妾身想明白了,只愿同世子好好过日子。”
“呵!”谢子曜突然笑出声来,颇有些讽刺地盯着她。
苏芷便有些心虚,前世三年夫妻,虽一直是生死冤家般过过来的,可也对他这个人有了几分了解。如现在这时候,新婚夜闹成那样,她又一股脑说了那些话,恐怕谢子曜已经将她和喻元白的那些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了,甚至于某年某月某时刻两人说了什么都知道。
现在想和他解释自己不爱喻元白恐怕傻子才会信。虽然她现在对那个人确实没有爱了,只余未烬的恨,再见到时她不知道自己会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
苏芷未再言语,谢子曜便站起来,背着手缓缓向她踱步而来,在她身前半尺处停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是真的想明白了?嗯?”
苏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他压迫得有点喘不过气。
苏芷是江南女儿,身材娇小纤细,浑身上下称得上大的地方除了眼睛也就那处了,无论内里性子如何娇蛮,往那儿一站看着总是让人好欺负的。谢子曜站在她面前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些,肩宽腰瘦腿长,气势迫人,苏芷不得不努力仰头看他,光也没有,空气也没有,周身都是他的气息,这时候要是谢子曜动手打她,她是半点也反抗不了的,因而便有些害怕。
这就是她前世为何从来不愿接受谢子曜的原因之一了,她是敬佩欣赏浴血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军的,但却从没想过和这样的男子成亲,一方面这样的人力气大,身材也高大,站在她面前跟一堵墙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再者习武之人在她的偏见里就是粗鲁的,做什么都是粗鲁的,在房事上就更是如此。
前世成亲一年多后有回谢子曜借着酒意想逼迫她,她挣扎中无意间看了一眼,便吓得不轻,尺寸根本不合适,他们两人是决计不能在一起的!虽然后来她知道了那回是谢子曜被人下了药,无可奈何才来找她的,可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故意下的来利用她的心软,再说府里那么多丫鬟姑娘们不够他消火的?偏要来找她的不痛快,哼。
她从开窍起,对夫君的想象便是文弱书生,身量上不要比她高太多,考取一个不错的文官,她与他两人都是博览群书的体面人,可以一起吟诗作赋,侍花弄草,待人处事皆温和重礼,举案齐眉一生。
总之绝不是像谢子曜这样为人处事轻狂肆意之人。
“嗯嗯。”苏芷点头如小鸡啄米,声音细如蚊蝇,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子曜便拽着她胳膊将她猛地拉了回来,这下两人离得更近了,苏芷的头都快埋到谢子曜的怀里了。
苏芷低着头暗恨咬牙,却不敢发作,只将手上的帕子揪来揪去。
谢子曜垂眸望着她露出来的一小截细白的脖颈,和衣间发间传来的女儿家幽香,喉结轻滑了下,别开眼睛。
“呵。”他又嘲讽地笑了下,很显然是不信,绕开她,毫无留恋地大跨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苏芷一个人在屋内木木站着。
直到走到门口,才凉凉抛下一句:“收拾收拾东西,明日辰时启程。”
苏芷一下子睁大眼睛,回身望过去。
回她的意芷阁的路上,慧心就跟在她身后侧两步路,苏芷还在气呼呼地骂骂咧咧。
“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说他爱我爱得要死要活,本小姐可是一点没看出来,看他刚才那个狗样子,哪里像对我有一点爱?爱一个人不应该是用尽浑身解数疼着宠着哄着温柔似水吗?哼!那个狗男人天天对我冷笑!怎么不笑死他呢?!”离开了谢子曜所在的范围,一路上又没什么人,苏芷的气焰便又涨起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骂,心里憋不住一点不痛快。
慧心听得心肝儿颤,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看到没人才喘口气。
“小姐,您可不能说这话啊!要是传到姑爷耳朵去那还得了!姑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