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纯啊……
如果我们是两个人,我是老师他就是列车员,我是警察他就是宇航员,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可以容纳下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这的确是他的风格,他的根源就是逃避,什么冒险什么危险等等和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与咒术师这种高危职业更是毫无关联。
逃避总是最快捷的方式,也许他应该早一点,或者换我早一点,但就像哥哥妹妹一样,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所以他比我先一步逃了。
没有人逼我啦,这是我自己的意志。就像其他人不怎么在意我,认为我是个怪人,面对面的时候,又带着敷衍的友好,到最后,也是一样把我当做话题的燃料。
于是我带着微笑,摊摊手:“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提,我要是知道一定会说的。”
说话的时候,五条先生正吃着他的点心,纸袋上的logo鲜亮,听说是地方特产。
“唔,并不是要紧的事,不如先等我吃完?或者你先去洗个手。”
旁边的伊地知先生拿着厚厚的文件,在我看过去时,反倒不敢对视,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等他才好,便说了一声独自回来。
在厕所里,冰凉的水从指尖划过,而我则一边又一遍复习打好的腹稿。
要先这样……再这样,嗯、然后……。
也是卫生间的位置,诅咒臃肿的身体挤在小小的隔间,在镜子和来回闪烁的室内灯,以及涂鸦风格的背景板上,有更像是行为艺术一样的人体雕像。我稍吃力的回忆起来便忍不住抱着马桶呕吐,见到的画面都不是人类所为。
也难怪奴良曾经说看不见是好事。
今天的我真是凄惨,接二连三的压迫,连胃也开始抽搐。如果平纯的话,是不是更加心梗?即使我们顶着同一张脸,也会想看彼此的笑话。但一想到因为病情会有更受不了的眼光袭向我,我便没法真心笑出声来。
……我现在就像是被剃了毛的猫咪,自尊心也好,羞耻感也好,都无处可躲。一想到这里,我又想要流泪了。
把我放在更角落就好,没人能看见,没人能记起,视线的终点是任何东西,但只要不是平纯,我便能坚持活下去。
神奈川出现重大灾害,靠近郊区的大楼被拔起,与几千米外的大楼相撞,还有拔地而起的树根,无端出现的天坑。
这种事情当然惊动了咒术界,他们在场地调查出两股未登记的咒力,一个是在交流会期间袭击高专的咒灵,另一个便是我。
是看监控知道的。
我在这之后上传了一份报告,其中指出有个实力强劲的人出现在神奈川行凶,那个人黑头发,额头一圈缝合线,穿着袈裟。在几天之后阅读讨论本,我才知道当晚遇到的并不只有一个人,只是另一位是咒灵。
我打开讨论本,又看了一遍之前的内容。在锖兔被伤之后,出来大闹一场的人,本子上并没有他的笔记,他对回归平纯并不在意,也不屑接受其他人格好或坏。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这么厉害,可能他一直都很厉害,只是习惯在生得领域里压制着诅咒?
被更多奇怪的、压抑的情绪缠绕,更强的能力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因为白石平纯被深深撕裂,于是情绪不好的,更加强大的一方通行出现了。
我敲敲脑袋,唉,我该怎么和他说呢,在心里的一方已经很凶了,我却和他在压制的诅咒搭上了话。或者我应该先问问一方的术式?用X的和他交换,让我对着五条先生有话可说。
我捧着脸,有更多的苦恼。
为什么X要带我回到过去啊,那么丢脸的样子被更年轻的五条先生看见,难道不知道我在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男子汉的形象了吗?这段记忆带着难堪,我却在仔细回忆。他们知道我叫什么,还带着敬称,担忧的表情不似作伪,我们应该有短暂的交情,就在不久之前——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一日的我参与了过去的他们的一小节青春。
当我真正面对五条先生的时候,先前的预演一点也没有用上,我语序混乱,尽量把有用的东西都说出来。
为什么只上报了一个敌人,明明有两个;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看不见。夏油杰早已被处死,你为什么会见到;诶、诶?我不知道。你能回到过去?那个、我,大概也不是很清楚。
五条先生抿着嘴,像皇帝一样摸着自己的眼罩,对我的话没有反应。
“那么,你能为自己的话负多少责呢?说谎话的后果,你知道吗?”他问
我没有说谎的,虽然但是,只交代了开头和结尾,对于中间具体的过程,连我也不清楚。如果换锖兔来的话大概能解释清楚?或者是一方?
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也不觉得他很友善。
力气有点大了噢。
我没有反抗,顺从着,就那么被按在桌子上,也不反抗。他大概生气了,我后知后觉。为什么生气?生气的不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