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果然有人登门拜访。
来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很是休闲,衬衫毛衣外加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要不是此人一上来詹鹤冬就率先喊了一声“江老板”,游含意都差点以为是哪家的大学生来这做兼职了。
江老板见到詹鹤冬却是一愣,呆了一瞬才走上来和他寒暄。游含意在心里揣测,他应该是没料到现在还有大老板穿得比自己更随意吧……
看詹鹤冬的样子,想必是什么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没等人家提点她也自觉站起来冲着江老板笑了一下,江老板看过来,游含意穿得倒是很正式,是在场的三个人里最商务的。
“这位是……”
詹鹤冬又穿上了那副伪装的壳子,笑得好像跟谁都哥俩好的样子: “我的新助理。”
“新助理?这是开了小蔺还是小杜啊。”
“哪的话,说不上开,是有别的更适合小蔺的工作。”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
江老板嘴上说着原来如此,脸上却是一副“你招她肯定是跟她有一腿”的猥琐表情。游含意还没琢磨出“可惜”这两个字的意思,就赶紧用手挡脸差点没yue出来,先前一开始对这位老板的滤镜全碎,这死蝻,看着一表人才,脑子里全是精虫吧。
詹鹤冬神情未变,就像完全没看到江老板的表情似的,手上却拉了一把游含意,让她站身后被自己挡住。面上还是客气的跟江老板寒暄,两个人有来有往的客套,游含意在后面要笑不笑的当背景,越看江老板那张脸越觉得满脸肥油恶心的要命。
最后临走的时候,江老板嘴上游助游助的喊着,手上还想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一下,让詹鹤冬一把反握住,温和礼貌的周旋着把他送出了门。
一关上门,游含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狠狠打了个冷哆嗦。
“抱歉,”詹鹤冬转身坐回来,脸上的歉意不似作假, “我以为他只喜欢男的,所以……才提议来这里吃饭,真的抱歉。”
游含意皱眉: “喜欢男的?”
“嗯,他骚扰过蔺思源,我本以为他是同性恋,没想到他就是纯色,不忌男女。”
“蔺助好惨啊,还不能得罪他。”
“所以后来我再没带蔺思源来过,还招了杜萧萧,他以前是打拳击的,江老板就没敢往我这跑了,没想到贼心还是不死。”
“难怪杜助那么壮,看着不像助理倒像保镖,原来是你故意招的。”
詹鹤冬随意搅着粥,但很明显没胃口吃下去了: “这个色鬼开的公司是新能源方面的,在市场上暂时独一家,很是吃香,詹氏目前还有项目跟他合作,不能得罪,不然我早就让人套麻袋把他揍一顿了,不过——”
游含意也不想吃了,她刚刚已经吃了个七分饱,此时正一边听詹鹤冬讲话一边专心的致力于在盘子里把海带摆出S和B的造型: “不过什么?”
“当时蔺思源被骚扰后不久,大概是一天还是两天吧,圈子里就传出这色鬼被人打了一顿,保镖都被放倒了,他本人被脱光了衣服丢在城郊工地上,闹了好大的的笑话。说来也是巧,就这么正赶上了,蔺思源还开玩笑说会不会是老天爷开了天眼在替他做主。这孙子后来也找过我,怀疑是我干的,可惜我当时在乌克兰出差,是杜萧萧和秘书部接待的他,秘书部的张秘你是没见过,那嘴太能说了,硬是给他说走了。”
“然后呢?”
詹鹤冬就当讲故事了,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看着游含意拼完S和B开始拼N和C,头都快埋到碗里了,皱眉提醒: “头抬高,颈椎不要了。然后?然后他就偃旗息鼓了呗,这么丢人的事谁想宣扬,我倒不觉得是什么老天爷开天眼了,说不定就是哪个被他骚扰过的热血青年找他报仇来了,鬼知道他性骚扰过多少人。”
游含意沉浸式给自己的艺术品做微调,随意道: “我猜,说不定是哪个暗恋蔺助的小女生干的,看不得心上人被欺负,所以暴打他一顿来出气。”
詹鹤冬放下勺子给她夸夸一顿鼓掌,反讽意味顿时拉满: “游导太厉害了,还得是你视野广阔,这都能现编到爱情。”
游含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呀,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对,为蓝颜,不过也有可能是男人,而且他肯定会雇人呐,匹夫之勇是不行的,这样放倒保镖就显得很合理很帅了。”
詹鹤冬挑眉: “游导还挺会考虑故事的合理性啊。”
游含意终于拼完,看了字母半天,挠头觉得骂的不够狠,索性把S和C推了,重新拼了个M放在N和B的中间,看都不带看对面男人一眼的就张嘴侃大山: “你要不以后对蔺助好点,万一他的暗恋者也来打你怎么办。”
“注意素质,”詹鹤冬看着她新组出来的那三个字母觉得辣眼睛, “而且我哪里对蔺思源不好了,我是一个很好的老板,你倒是胆子大了,敢当着老板的面说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