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内有张单人床,宿枫已经被换好了黑色寿衣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按宿家庄的规矩停灵等待火化;她身上被刀乱刺的伤痕经苗青云的巧技遮盖,已经浅到几乎看不出来了,漂亮的服饰精致的妆容,此刻的宿枫宛若睡着了一般。
“唉,看你如今的模样,本尊都不知是该恨你的喜怒无常,还是该怪流浪汉的凶狠残暴,他若不是乱刀害死了你,你又怎么会被怨气冲撞失了神智,你若不失智又怎么会取了问橙的性命,也就不会被本尊当通缉犯送回阴司,更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被通缉的魂魄千千万万年之内是没机会投胎转世离开阴司了,你弟弟喊你回家纯粹就是他的一厢情愿,对你根本没有半点帮助。”
御剑心苦笑着说完转身正要离开,刚好就与吹着唢呐进屋的人撞了个照面,对方停下了手中的吹奏看着御剑心问到:
“你已有悔意,可愿意与她和解?”
对方这话让御剑心有些狐疑,盯着他打量一番后,并未发现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华贵的东西,周身也没有魔气妖气之类的怪异气息,他只是个普通人,但却妄图说教自己改变宿枫的命运,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阴司的通缉令若真如此好改,就不会有那么多千年万年的魂魄被困阴司等待赦免了。
御剑心虽未看出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但还是出于稳妥起见,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到:
“你贵姓?凭什么管本尊与她和不和解?”
“免贵姓钟,单名一个喜字,乃是钟馗妹妹的旁系后人,祖上死后成神,参加妹妹婚礼之时送冥器八件为贺礼,从此以后钟家后人利用这些冥器匡扶阴阳平衡纵横于天地之间,以不给祖上丢人为荣。
而我有幸继承了手中这能御魂纵魄的操.魂唢呐,一旦吹奏恶魂宁息,游魂听命,妖灵邪祟皆避让。”
“哼,钟馗妹妹的后人,就你这八竿子都不一定能打到钟馗家去的关系,还真是什么事都敢管呢。
言归正传,你是长期住在这村里,还是云游路过,临时被宿戈喊来主持你所谓的正义?”
御剑心听完钟喜的自我介绍没忍住不屑的冷一声,阴阳怪气的问着话故意给钟喜难堪;钟馗自己的后人都不一定还做维护阴阳平衡这一行,他一个钟馗妹妹的后人打着钟馗的旗号出山,颇有李鬼扮李逵的意思。
“我本是路过,错将村内的护村神兽当了妖怪,失手打死一只,被村民抓住扣了身份证,强行要求我留下解决村中的千年怪事,作为赔偿护村神兽的代价。
这屋中姐弟在市区内有房,家中三年无人,村民们便把我安排在了这里暂住,我等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村中起雾怪事再现,刚准备招出我家养的侍从们上前去打探消息了解当年的冤情。
我还没等待着侍从门出屋就与这屋主撞了个满怀,该干的事没干成反而被这屋主要求给他姐姐主持正义,否则当我是闯空门的贼押送警局。
我正跟他辩解我不是贼人时,手中唢呐一时失控,让我唤出的游魂们全跑了,他们没打探出鬼戏台的具体情况,反而告诉我,你与屋主姐姐的死有关,我招不到屋主姐姐的魂魄,全是因你从中阻拦。”
御剑心有些不耐烦的强忍着听完钟喜的长篇大论,在对方闭嘴后继续阴阳怪气的说着反话:
“哦,你的鬼群们好生厉害!该打听的消息一点没打听到,本尊与这家姐姐间的私人恩怨却全打听出来了。”
“还请你原谅她,让她魂能归家好安稳下葬。”
钟喜拱手抱拳微微鞠躬恳请御剑心高抬贵手放过宿枫魂魄,御剑心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更加生气了,变本加厉的对钟喜开启了嘲讽模式:
“呵……真不知是该说你假冒钟馗在世匡扶正义,还是该嘲笑你吃太饱没事干闲的!单凭游魂之言,屋主之语,你不知真相责怪本尊为难宿枫?
你可知她死后做出了什么事?本尊又为何要针对于她,你什么都不过问,就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本尊跟宿家和解真是恬不知耻!”
面对御剑心如此强势的提问,钟喜被怼到一时语塞,眼珠一转略思索后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新郎被抬进屋内时是昏迷的,应该是不知这场婚事,但他又似乎是愿意结婚的,就算临时悔婚我也希望是从新娘魂魄的嘴里说出来,不然我会被屋主送去警局当贼的。
至于婚宴是清晨才进行的,到时再通知村民来此完全来的及,而我也可以利用现在到日出前的空档,批字选穴完全来得及。”
御剑心没想到钟喜反应会如此之快,乱中带稳还是有些逻辑的,他懒得再扣细节为难钟喜,又换了个角度再次刁难钟喜:
“就算你能将这婚宴安排明白,但你有考虑过普通的庄户人家会在村中养镇村神兽吗?你被留下从一开始就像是个阴谋,动动脑袋好好想想吧。”
御剑心拍拍钟喜的肩膀让他自行思考,自己不想再和他争一时口舌了,反正通缉宿枫魂魄的事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这庄内邪事太多,他们养神兽来辟邪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正常人家也是会请神像来庇佑家宅的,他们把神像换成了神兽也没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