戗画?”
戗画行至院中,目光直盯向居遥,眼神冷漠,言语却是十分客气:“既然如此,就一起吧。”
久昔一时只顾着笑,抬脚便跟着戗画往外去了,还没走出院儿,忽停下脚:“等我一下!”
转头便朝里院儿去了。
“阁下是...不放心在下吗?”
戗画没给他一个正眼,只看着久昔往里跑去的背影:“我不放心的,是她。”
就凭戗画这两日对她的了解便能看出她不善识人,很轻易地就相信别人,而眼前这人...心思不定,城府颇深。
两人去到宅门外等候,片刻便见久昔领着萧案生出门,豆芽紧跟着二人。
“呵,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呀!”居遥见萧案生走近,揖了揖手,“砚书兄,别来无恙啊。”
萧案生微一回礼,偏头便见久昔跳到戗画身旁,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街走了。
戗画刚走两步,一晃眼,无意间瞟见正站在门口张望的汤田,朝其一招手便见他呆呆地跑来等候吩咐。
“跟着。”
汤田微微一愣,后又瞪大双眼:“是!”
豆芽见他一脸呆傻,忙跑到他身边,朝他笑道:“现下你该叫我阿姐啦!”
汤田看着戗画离开的背影,尚未回神,想着社主这是让他跟着一起去玩儿?耳边忽飘过一丝唠叨:“...阿姐...”
“哈哈...”
汤田一醒神,扭头见豆芽正哈哈大笑,当下才反应过来,两个小脸蛋瞬时气得通红:“你你...你......哼!”
一行人出门时,天色未暗,行至主街,已然灯火辉煌。
街道上方各色的彩灯交织着挂在架子上,映得四处色彩纷繁,恍如梦境。道路两旁支着各式各样的摊子,商贩们满脸喜色,朝着大街大声地叫卖。街上人来人往,成双结对的、扶老携幼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暖心的笑容。
两个小娘子在人群中穿行着,左瞧右看,一阵乱窜后,在一家佩饰摊子稍作了停留。
“小娘子看点儿什么?”小伙计见人便招呼道,“我们这儿的东西可是上好的,平时都不支摊子卖,你瞧,背后就是咱铺子...”
久昔横览了一眼,忽瞟见一支银簪,其通体银制,精致的竹节甚是惹眼,整个只比食筷稍细,看起来精美而坚韧。
“...小哥,我要这个。”
小伙计笑道:“好嘞!十两银子您拿走!”
“十......两?”
久昔微惊,从前她不需要自己置办什么东西,自然也不知外面东西都卖什么价,现下出门花的都是戗画的银子,一时还有点心疼,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好吧。”
“姑娘买簪子做什么?”
豆芽在一旁看着很是奇怪,自姑娘及笄,老爷送了那支云雀簪后,她家姑娘就没戴过别的簪子,更别说买了。
久昔接过伙计递来的簪子,又轻轻抚过,细看了几遍,的确做工精细,抬头一眼豆芽,只笑了笑又转头望向身后。
戗画独自一人走在三个男子前方,周身的凌厉劲儿使得前面的人皆绕远行过,一时将其周围空出一片,十分好辨认。
久昔回身朝其跑去,跑近了忽又停下,两手背在身后,微抬着头,两眼直直盯着她,一阵儿哼哼唧唧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戗画并未觉得奇怪,也不催促她说话,只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帘微微低垂地看着她,很是耐心的样子。
片晌,久昔将簪子从背后拿出,摊至其面前,又埋下头,小声嘀咕道:“戗画,这个,送给你。”
一阵儿过去,却没见那人接下,久昔踌躇地抬起头:“恩...我及笄时,阿翁都送了我簪子,我也想...送你一支...”
久昔忙补上几句话,她虽不知戗画的想法,但这几日下来她也能看懂一些戗画的神色,她的神情并不像是拒绝,只仿佛有些...疑虑。
又过了片时,忽见戗画缓缓抬手,从久昔手中轻轻取过那支银簪,而后又柔声道:“多谢。”
久昔霎时笑展颜开,眼底却泛起一许微润。
身后三人徐徐而至,正巧看见戗画接过那支银簪。
“竹,很适合你。”萧案生虽略漫不经心地言语,但这几日下来对这人的印象...大致如此吧,一时也不知算不算是赞赏。
“姑娘,前面好像有什么表演...”
几人一时皆朝前望去,见那方漫天花瓣飞扬,伴着琴乐声响,一服饰艳丽、身形飘逸的女子从阁楼高层吊着绸缎飞舞下落...
久昔踮着小脚,一脸好奇地张望着:“...那是?”
居遥见她模样乖巧,心头一痒又忍不住逗她,摇着扇子走到她身旁,低头凑近久昔耳边,小声道:“那地方,小娘子可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