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安藤咲子还是把房子里阿姨放的冰啤酒喝的七七八八,迷迷糊糊就开始在沙发上打起滚。
和电视里抱着男主在雨里痛哭的女主一起,一个在屏幕里面嚎,一个在我耳边嚎。
醉鬼什么的真的是太讨厌了。
我捏着拳头对着安藤咲子的头比划,每当她伸出手抱着我的脑袋往胸前揉搓的时候,我的怒火都会“噌”地往上涨一截。
她又哭又笑,嘴里乱喊着听不清音节的字句。
墙上的时针默默走了好几圈,而被当做抱枕的我明天还要回去上课。
“我真的是……”我勉强拖着一只安藤咲子走到厨房,翻箱倒柜给她热了一碗牛奶。
幸好比较听话,灌牛奶的时候安藤咲子没有过多挣扎。
“喝这么点你就醉,”我拿起瓶子瞅了瞅度数,又数了数桌上的数量,不屑道:“菜。”
但醉鬼是没有办法给我回应的,她开始抱着垃圾桶干呕。
怀里的垃圾桶盖是感应的,安藤咲子一把脸凑过去盖子就自动打开,呕了半天没有吐出来,然后把脑袋拿开的时候盖子又“嘀”地一声盖上,过一会安藤咲子又把脸凑过去。
反反复复,颇有喜剧效果。
我憋着笑坐在另一侧的扶手上,拿出手机对着这一幕开始录制。
下次可以用来调侃她。
等我把茶几和地板上的狼藉收拾好差不多是晚上九点了,安藤咲子被我架到卧室换好睡衣已经沉沉睡去了。
时不时翻身,还在说梦话。
“啪。”
我看了眼门边扫地机器人待机时莹莹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随即将房门关上。
高档公寓小区的安保很好,我从电梯直到地下停车库都没有遇见一点危险。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也没有和别的住户碰上面,只会在抬头时看见监控的红光。
担心未成年人安危的桥本娜娜靠在车门上,朝站在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的我招手。
“这里——”
我小跑着过去,打完招呼后熟练地爬上后座。
“麻烦桥本小姐了。”
“你这孩子,”她把手里的烟掐灭,旋开车载空调的按钮,“把我叫老了。”
“娜娜姐。”我从善如流。
其实叫敬称比较顺口,我习惯称呼他人先生太太小姐同学,在社交的时候很容易拉开距离。
只不过面对关系较为亲近的人的时候很难反应过来改掉口癖。
尤其是我真的有在麻烦他们的时候。
桥本娜娜满意地点点头,方向盘一打就驶离了停车场。
“哄好了?”她伸出手指调着频道。
“应该……算吧。”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小雨。
雨水顺着轨迹蜿蜒流下,霓虹的灯光模糊,纠结,幻化成片片光雾投射在镜片上。
车载电台里两个主持人语调诙谐,雨刷器一声声敲打,左右摆动。
桥本娜娜从后视镜里看我,刚好和我的视线撞到一起。
“想了很久,”也许是氛围促使着她开口,一向是我们中最急切的娜娜姐说出了和以往不同的话语,“不用这么着急的,千绣。”
她声音低沉,温柔,“你还这么小,不需要逼自己逼这么紧。”
我有点愣,因为我其实没有感觉自己有多么“急切”。
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车道上轮胎颠簸的声音混在一起,给娜娜姐的语调平添了一抹飘忽。
“虽然大家是为了姐姐才再一次聚到一起……但是,”她停顿,踩下刹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对你来说,那份想要追逐音乐的梦想才是最重要的。”
我歪歪头,任凭外头的灯光打在我脸上,在一片略微刺眼的光芒中我看不清桥本娜娜从前排回头看我的神色。
“我是想说,千绣,”
“不要为了其他原因就强行调整你的步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油箱从我身后传来轰鸣声,车又一次启动了。
“聪明,细腻,体贴。之前定下的目标其实一直都是偏理想化的,但你每次都完成的很好。”
“仓代和濑尾可能是想着能越快达成目标越好,所以他们就没有干扰你的工作。”
“听上去简直是很自由,很棒的合伙人对吗?”
我沉默地听着,双手摆在膝上。
“可是樋叶和我都有点担心……担心是不是没有考虑到你……就是,”她啧了一声,估计是在烦恼怎么清楚地表述含义。
“就算你没有说,看上去也游刃有余,甚至还会做得更好,但是你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国一生。”
“不是说幼稚或者在年纪上看轻什么的,”桥本娜娜有点急地补充,“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