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没错,就像我和卡米拉交换了值日一样,历史老师也因为临时有急事与马里奥先生调换了安排,今天一整日都是马里奥先生的数学课。
其实我的时间还算得上宽裕,解决里卡并没耗费太多时间。我在返回商场卸去伪装后,又装模作样地逛了一会,买了几件衣服才离开。
我原本是能够准时到校的,可当我得知下午代课的是马里奥先生时,立马心安理得地多给了自己二十分钟的休憩时间。清晨是因为值日而早到,但如果下午亦如此,一向在他课上的我突然一反常态,太可疑了不是么?
嗯,绝对不是想偷懒,和小小的捉弄一下那位易燃易爆炸的数学老师。
“亚里莎·比安其!!”
果不其然,刚到达座位旁,马里奥先生便怒视着我,“天天迟到!还只在我的课上迟到,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眨眨眼,很诚恳地说,“抱歉先生,我认识到错误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而这句话我也重复过很多次了。
马里奥先生被我弄得生气也不是,原谅也不是,干脆无视了我,转身开始书写题目。真可怜,粉笔都碎了。
同桌轻轻戳了下我的胳膊——不是受伤的那只,将一张试卷递过来,“昨天发卷的人似乎把你和我的都放在我桌上了,我没注意到,一起带回宿舍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现在的我恰好心情不错,于是微笑着回答,“至少明天我可以交上作业——是在明天上午交对吧?”
“嗯,没错。”
我对我的同桌乔鲁诺·乔巴拿印象不算很深,虽然坐得很近,但基本上没什么交流。我和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可以聊上两句,但没有称得上朋友的存在。
乔鲁诺和我一样,都是意大利继父加日本母亲的组合家庭。但与我不同的是,他是混血,而我是纯粹的亚裔。
想到这,我顺手给他递了盒牛奶,“算是谢礼。”
他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去,“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我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实际上只是我不小心买多了而已。脱掉伪装的增高鞋后,我的身高也一下子大缩水,这让已经开始习惯高处视野的我多少有些不爽。于是在经过门口小卖部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买下了两盒牛奶。
唔,我抿了一口便皱眉把它放到一边,果然还是受不了奶腥味啊。
国中的数学课对我来说就像是成人看小学加减法一样,而我的神经长时间处于绷紧状态,如今危机暂时告一段落,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讲台上平直的男中音是最好的催眠曲。
我的头逐渐沉下去,支在脸旁的胳膊也向一边滑落。
“比安其,马里奥老师在看着你。”
许是那盒牛奶的功劳,一向同我不怎么交际的同桌小声提醒了我。见我没有反应,而讲台上再次升起怒气的马里奥看向这处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的大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连续经历危机的我下意识地挥出手,扫落了桌面上的物品。同桌反应很快地接住了书本,但文具袋却擦过他的手,飞向走道的地面。
名为马里奥的火山看起来快要爆发了,他掷下粉笔,作势要朝我走来臭骂一顿。
但本应落在走道上的笔袋却消失了,马里奥刚满格的怒气没有理由发泄,又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乔鲁诺靠外侧的右手翻转,将笔袋递给了我,“好险,差一点就要捡不回来了。”
我沉默地接过,道了谢,坐直身板开始对着黑板做笔记。
此时我的睡意依然全部散尽,就在刚刚,我看见了,乔鲁诺接住了我的笔袋。但不是本人,而是替身,金黄的、附着瓢虫和迷你羽翼的人形替身,在笔袋即将掉落的瞬间接住了它,送到了本体的手里。
没想到在觉醒替身的第一天我就遇见了其他替身使者,对方还是我的同桌。
有些忧郁气质的优等生少女仿佛意识到了错误,调整了态度,专心致志地注视着讲台。似乎是听得太认真了,连笔尖的墨浸渗了纸张也未发觉。
………………
我的同桌是替身使者——这件事让我本已短暂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绷紧。我的心情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草木丰茂、花伴风随的地方,美美地在树荫下午睡,醒来后才发现其实是野狗的厕所,而它刚在我身旁拉了坨大的一样糟糕。
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阅读过的资料中,某位替身使者说过的话。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紧咬着下唇,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事端,远离替身使者这种不安定因素,恢复我往常的生活。
确认不会有人窥探到我卧室内的场景后,我召唤出了替身,把里面储存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在地面上。
两具尸体散失的血液被我用能力组装回了身体里,只剩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