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划过,半晌他低笑一声,认真地回应:“我记住了。”
闻清韶被他郑重的语气搞得头皮一麻,小声嘀咕了一句:“倒也不必记得那么牢。”
郎君的神情霎时失落起来,低眉垂眼,抿着唇不肯说话。
她心中一慌,连忙补救似地添了一句:“我记住了就可以了。”
他顿时又眉开眼笑:“我和清韶一起记住。”
他好很喜欢用“一起”这个词,这回让他更为深切地感受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好。”闻清韶松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然后飞快转移话题,“水是不是凉了?”
“嗯。”他点头,用充满希翼的眼神看她,“清韶要抱我起来吗?”
她一惊,又磕磕绊绊起来:“二郎,你、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脚。”
“好吧。”贺余生也不强求,只是又露出那种失落的神情,“那我自己来。”
“别动!”闻清韶心一横,认命地妥协,“我来。”
他垂着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这话说起来容易,真要坐起来又纠结了起来。
她紧张地围着浴桶转了一圈,虽然她很想让自己把所有目光都落在棕褐色的药水上,但她的余光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郎君若隐若现的身姿夺了去。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心如擂鼓,用仅剩的理智艰难地意识到如果再这样下去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猛地一闭眼,双手伸进浴桶里胡乱地摸着,把他捞了出来。
视觉突然消失,听觉和触觉显得更为清晰,耳边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手下是湿滑温凉的皮肤,像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染上了她灼热的体温。
忽然,郎君抬臂勾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后颈皮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她清晰地感受到,有水珠从他手上滴落,滑进了她的衣襟里。
那水珠好似成了他手的延伸,顺着她的脊椎线温柔地抚摸,令她的皮肤轻微地颤栗着。
她控制不住抖了一下,然后她就听见他在她耳边说话,呼吸温热缠绵,嗓音低沉沙哑:“清韶,怎么了?”
闻清韶感觉自己身子酥了半边,差点没站稳:“没、没事。”
她听见他笑了一下:“清韶什么时候练就了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的本事?”
闻清韶大半注意力都在他和她接触的部位上,对于这种言语上的撩拨已经心如止水了。
“就现在。”她冷静地说,然后在一团浆糊一样的脑子里搜刮出来床的大致方位——这次她可是提前有所准备的,万不会轻易被他占了上风。
“好吧。”他不无遗憾地说。
闻清韶得意地哼笑了一下,终于扳回了一局。
她又不傻,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但她也乐意配合,不过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当然,紧张和羞耻也是真的,毕竟她也是第一次。
她定了定神,缓步走向床边,看起来气定神闲实则忐忑万分,生怕绊到个什么把他摔了。
大抵是精神太过紧绷,手上、颈后、胸前的挤压感更加清晰,连耳垂处郎君的呼吸似乎都沉重起来,令她不胜其扰、煎熬万分,希望这“酷刑”早些结束。
所以在脚尖抵住床边春凳时,她终于松了口气,一把将他放下床上,然后立刻用之前脱掉的衣服将他胡乱裹了起来,迅速背过身终于睁开了眼。
“辛苦清韶了。”
闻清韶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语气欢快起来:“都是小事,轻轻松松。”
“那就好。”贺余生半撑起身子看着她的背影,眉目疏朗,“接下来还要麻烦清韶给我换水,再抱着我放进浴桶里——”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用温水一寸一寸抚摸揉/搓我的全身上下。”
闻清韶踉跄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句话今天是过不去了吗?!”
他似乎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半晌才低低地说:“如果清韶想反悔,那也没关系的。”
“我都行,真的。”
闻清韶咬了咬牙,没好气地想,真没关系才奇了怪了。
但她实在有些舍不下脸,兀自在那纠结了半天,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清韶,水要凉了。”身后突然传出郎君隐忍委屈的声音,“你如果不想帮我的话,那就先出去吧。”
她猛地回神,目光落在被自己搓红的手指上,想到他手腕上的红印,叹了口气:“我帮你,早点洗完,还要给你上药呢。”
她突然正经起来,反倒把他搞了个措手不及。
他抿着唇,到底不想拂了她的意:“……好。”
反正调情的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闻清韶都打算好了,他再胡闹她就先忍着,如果他越来越过分她就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