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对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开口:“清韶可是想到了闻将军?”
闻清韶无奈点头,笑容有些苦涩:“虽然理智上知道他不会有事的,但没看到人心里总是不够踏实。”
“亲人之间就是这样。”林三娘也苦笑着说。
常笥眨眨眼:“那你们想让我算算闻将军和林尚书什么时候回来吗?”
两人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犹豫,闻清韶开口说:“听说泄露天机过多,会伤及身体根本,很多大师都有个规矩,一天只能算一卦。”
常笥笑:“我可算不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只是觉得——”
“清韶今晚的团圆饭会吃得很开心,三娘子清明休沐那天会跟着亲人一起去踏青。”
“真的吗?!”几人具是惊喜。
常笥又是眨眨眼:“我只是胡乱猜测的哦。”
“好呀,就知道戏耍我们。”闻清韶和林三娘一脸故作埋怨的表情,但浑身上下却都透露出轻松和期待的意味。
几人笑闹一会儿,又转头看起了傩戏,起先将军和旱魃还打得难舍难分,但他终归是一介凡人,血肉之躯如何比得过邪祟,很快就落了下风,只见旱魃黑长的利爪直接穿破了将军的胸膛——
刹那间,鲜血飞溅,滴落在地上却转瞬间干涸成了一片焦黑,早就饿等没力气的百姓们此时却都发出一片恸哭声!
他们为这名英勇将军的死去感到无与伦比的痛惜,他们痛斥着老天无眼,他们祈愿着有谁来救一救这位将军,救一救他们这些穷苦百姓!
这时,天边忽然一阵电闪雷鸣,云雾缭绕之中忽然出现许多身影,那是一个个下凡助他们杀旱魃救将军的神使!
集英殿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所有人都为这一幕兴奋着。
闻清韶就是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候,发现悄悄落座于角落的原熹。
原熹坐的的位置比以往差了不少,似乎不再是以往那个张扬骄傲的得宠公主了,气质内敛了许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她以往见过的,料子和样式都算不上老旧普通,只是以往这种重要宴会上,自称为京城贵女典范的原熹都会换上华丽得体的新衣服。
两厢处境对比,不禁令人感慨和唏嘘。
闻清韶如今对原熹的感情很复杂,她和原禄算计自己的家人是真的,可她几次三番帮自己也是真的,如今看见她这般处境,还是会忍不住为她担心。
常笥似乎总是很细心,每次都很快就能发现她的异常:“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最是复杂,有隔阂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若是两人仍相互记挂,还是应该好好聊聊,给彼此一个机会。”
闻清韶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她至今都没有向常笥去求证,当初她说的“被忽略的、熟悉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原熹,因为已经不重要了,从她们开始翻案起,原熹没来找过她一次,她就知道答案了。
就算要求和,那也不该是她主动。
常笥叹了口气,但这终归是她们两人的事,她不好过多插手。
……
随着乐声逐渐从慷慨激昂再次变为欢快喜悦,这场表演已久的傩戏终于进入了尾声,各路神使救活了将军,并与他一起制服了作乱为虐的旱魃。
表演场地开始转移,众人随着饰演各路神使和将军的教坊乐人的来到南薰门外转龙湾“埋疫”后,这场耗时许久的仪式终于结束。
大傩仪是这场宴会的重头戏,它结束了,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原麟之前在宴会上就看见几人在交头接耳、聊得热火朝天,刚散席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闻清韶说要走,顿时有种被排挤和嫌弃的感觉:“我才刚来你就要走,贺余生,你倒是说句话拦着点啊。”
贺余生没理他,只紧紧牵着闻清韶的手,他巴不得早点走,他们这些人在,她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
还是林三娘直接瞪了原麟:“闻娘他们还要回去准备团圆饭,你在这瞎闹腾什么?”
被当众下面子的原麟语噎,她以前对自己还总是一副轻声细语的少女慕艾的姿态,可自从之前留香楼的事情之后,她对自己就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偏生他还拿她没办法。
闻清韶看着这一幕直笑,没想到她当初那个选择,竟然让两人的相处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等笑够了,她才又提出告辞:“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年见。”
大家都笑:“明年见。”
闻清韶牵着贺余生转身离去的时候,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没有再看到常笥的身影。
自入宫给原熹当伴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和她贺除夕,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闻清韶两人出了宫后,没有回武馆,而是去了闻府,她们本就打算今晚在闻府守岁,更何况还从常笥嘴里得到那样一番话,当即决定提前来这和吴娘她们一起准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