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江上风烟不净,寒气逼人。
他又翻出件旧帔子,递予对面的女子,命她披上。
“家主可是忘了,那年我流徙至襄城,与兄长妹妹入燕馆谋个差事,久不进食,形如饿殍,便是这幅打扮,是不是还挺像个小子?”缪玄昭接过衣物,松松一套。
“你是女子,在府里我不让你来,你偏要跟着。此番若有情急,我未必护得住你。”
“我会当心。天下之大,尚未见过时,便如蝼蛄蜷于一处,我细想过,实非我愿。”
“那好。”
不见风灯,亦无炬火,江上极静,破败的坝子上有脚步涉过,皆是蔓延的水草藤蔓,如蛇蝎,如游鳝。
一行人藏头掩尾正作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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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首似远远地跟着一对渔父状貌的人物,步履缓而益坚,距离忽远忽近。
身量略窄小那位,偶尔倾倒匐前,撞于前首引路人的背脊,也只立刻起身,不曾停滞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