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菈睡意全无,立刻睁开眼睛。夜空星星璀璨,她还握着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一时不敢移动。
头顶处好像有个人影,她看不见那人样貌。即使这双手的感觉如此熟悉,但面对未知,她话里依然带着惊惧:“老师?”
“是我。”声音温润,觅菈心里呼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紧张。
他手指动了动,觅菈立刻感到他有一根手指竟然正好贴住她的下唇。她眨眨眼,看他没有抽开的意思,她也没有放开自己的手,一瞬无言,二人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好像身边一切都停了。
像是在做梦。
可她清晰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似乎,你没有离开太久。”
埃贡嗯了一声:“事情紧急,我便回来。觅菈,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跟她有关,还是要紧事?空气中弥漫着的奇异氛围似乎一瞬间消逝,埃贡也恰好抽回了手,指尖拂过她的嘴唇,有点痒。
“这里太暗,回室内谈。”
觅菈坐起身,右手摸了摸脑袋,确认了头发没有被她睡得乱糟糟的,起身跟着那道高高的身影一起走进屋内。
头顶明亮的灯光让她适应了好一会。跟着埃贡来到正厅,她看见他的包放在座位上,桌面上摆着一个小盒。看样子是没来得及上楼,他平时不会把他的个人物品放在楼下。
好像不太准确,整间店铺都是他的个人物品。
他来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小盒,递到觅菈眼前,她才发现那是一个迷你花盆,里面种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觅菈低下头,接过它,眼睛突然瞪大了。
她的心开始哐哐狂跳,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邬金梅。”那声音带着不可置信,还有狂喜带来的哽咽,觅菈无法再说更多话。
……什么情况?他的要紧事就是这个?她一时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它的出现好像让一切都变得不可置信起来,就算埃贡现在拿着它向她表述爱意,或是别的离谱的东西,她都完全理解。
觅菈眼睛紧紧盯着这小小的花,眼睛发酸,手有些颤抖了。她抬头看看埃贡那带了浅浅胡茬的脸,又看看手里这株邬金梅,还是迫使自己发出声音:“老师,这是……”
“觅菈,接下来的事,你要好好听我说。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他语气平稳,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希望她能平下心来,“我知道邬金梅对你来说意义非常。但是,请照我说的做:触碰这朵花,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
“好。”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戳了戳它。
“不……”他立刻说,“不要移开手指。”
觅菈捏着这朵花的花茎,力道轻柔,不至于让它受到任何伤害。这是她以前经常做的动作。这样她就能知道这颗植物有多粗壮,她从未养活到植物开花,她为此付了多少心血,都只能在茎和叶里面体现。
接着,古怪的事发生了:这朵花肉眼可见地在她手里慢慢枯萎。她大惊失色,迅速放开手指,看着埃贡。
“怎么回事?”她被这陡然变化震惊到不行,话说得飞快,音调模糊。好像过去建立的坚固外壳在此刻变得不堪一击,重新露出脆弱的内核。埃贡示意她继续看着它,觅菈强忍着恐慌,缓缓低头,看见它还是在枯萎,只是比她手握之时慢许多,但依旧在变化,最后凋零、死去。
花盆里只有一棵干巴巴的植物尸体。
埃贡盯着她,突然道:“我一直在找拥有花魂的人。”
而她眼里只有花盆。她实在是不可置信,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时间缩影,在分秒之间重现。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过去的阴影造成的心慌、恐惧是必然,但如今一看,好像也没有最初的疼痛欲裂。她嘴唇有些哆嗦,过了许久,才回复他:“你的意思,是我?”
那不是一个问题。现实摆在眼前,她也不需要他再去多解释传说的真假。埃贡继续道:“觅菈,你还记得传说的两个版本么?”
她木然地点点头。“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一个故事。”
他握着她肩膀的力量重了一些,接着放开手,走到座位旁边翻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书。
那本书通体泛黄,十分老旧,好像轻轻一使劲,就能碎得稀巴烂。埃贡从觅菈手里拿走小花盆,把书递给她。
“我在老家,找到了一本古书,看样子是前人编写。那本书上所写的,非常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他示意她打开那书,觅菈深呼吸着,强迫自己从刚才的情绪剥离。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她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就要散架,纸张满地。
他沉默良久,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觅菈翻着书,这书上的字竟然全都是手写。她迅速读了前两页,再往后看了几眼,确定这上面写的是梅奥亚传说,大体走向与她小时候的认知一致。
“……这是手写版传说?”好像并无什么不同。
埃贡说:“来之前我已经大体浏览过,前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