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年了鹫儿跟着你?”昭节皇后在凉亭中玉立,温婉道。
任辛恭敬鞠身,“回娘娘,已有两年。”
“哦,鹫儿竟到了十五岁了。”
两位皇子被皇后传来,此刻正在偏殿与鹫儿呆在一处。
“阿辛,你会累吗?”
任辛不解,“臣,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长公主的病愈发重了,皇上找了许多名医来看,都说,她快活不久了。我自然希望这是他们诊错了才说的胡话,可我前几日去她宫中,我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
昭节皇后看着她垂着的脑袋,话戛然而止。
“我放心不下鹫儿,阿辛。”
言外之意是,鹫儿的母亲要永远地离开他了。
她这时候该回什么呢?娘娘跟她说这个又意味着什么呢?
“娘娘要臣如何做?”她俯身。
———
“野种。”大皇子位居高处,此刻正鄙夷地看着他。
他屏息而坐,与往日不同。
这个野种,不该是一听到这些话就会激愤地站起来,与他们厮打成一处的吗?
久久不见一次,竟养成了这个性子。
那又怎样?还不是面首生的,活了十五载,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可悲又可恨。
“哎,本王跟你说话呢!”大皇子瞪着眼,随手抓起一个果子便往他身上砸去。
他不卑不亢地接着了,动也不动。
那果子砸在他的脸上,落下了青紫一片。
大皇子还要再砸,却被二皇子拦下了,“皇、皇兄,我母妃还在外面。”
他扫了一眼二皇子,眼中满是不屑,但念及这是在中宫,也不好闹出些什么,只好愤愤的收手,狠道:“本王改日再收拾你。”
“哎对了,”他刚放下手来,就又找到了新的乐子,“你有名字没?还是叫…额,你叫什么来着?”
他答:“鹫儿。”
“难听。”
他也觉得好难听。
所以呢,他觉得难听又如何,还不是无病呻吟,自找烦闷。
他甚至连个姓都没有。
“那你想不想有个姓,跟我们皇室一个姓?”大皇子激动地几乎要从椅上跳起来,眼睛眯成好长一条缝,贼眉鼠眼地看着他笑,“你若现在跪下求我,本王今晚就去找父皇,给你讨一个姓来。”
二皇子觉得不妥,还试图劝道,“皇兄,这不合规矩……”
他瞥了二皇子一眼,“你滚开,你还知道本王是你皇兄,我的话你也敢忤逆。”
而转头,见那人还是置若罔闻的模样,他不高兴了。
他跳下了高阶,大步跨到他的跟前,拎起他的衣襟就是一巴掌。
火红的五指印在他花白的面颊上,辣痛感从下巴一路沿上大脑。大皇子下了死手,只片刻,他的嘴角就缓缓地沿出了一抹血。
他被打得半个头都别到了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大皇子扯着他的头发,勒令他回过头来直视他。
“死野种,你给本王装什么装!”
他很不满,不满这畜.生为什么能这样沉得住气,为什么能在自己的逼迫下做到如此,他冷静、沉着,看向自己时,那漆黑的瞳孔里,似乎印出了自己的模样,像一头只会发疯的野兽。
他忿忿,再次扬起了手向他打去。
“你敢不服本王。”
这一次,换的是右脸。
他的两边脸都落了彩,可他依旧稳若泰山。
大皇子咬牙切齿,“本王最讨厌的就是你!没由来地讨厌你!要不是皇后,本王才不要跟你这种人沾上关系,方才打你,甚至脏了本王的手!”
他终于撒开了鹫儿的衣领。
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他回头对二皇子说,“帮本王跟皇后通传一声,说本王身子抱恙不宜久留,要先行回府了。”
内殿大门正敞开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至门边,欲跨过门槛,甫一低首,却见一把长剑拦在了他的腹前。
“大胆!你在找死吗?”他自恃有皇子的威严,张口闭口就是要斩人。
身后,却听那野种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那道声音很轻,夹杂着惊喜之意,“师父……”
哦,他想起来了。
长公主因病弃子,教这野猫的担子就落到了朱衣卫里的一个紫衣使身上。
大皇子叉腰,“区区紫衣使,也敢对本王无礼?”
任辛的手仍旧拦着他,看像他时,寒而狠,她朱唇轻启,同样是轻飘飘的语气,“跟鹫儿道歉。”却字字咬的用力。
大皇子被气笑了,似在嘲弄她的无知。
“你在同本王说笑吗?”
任辛的眼里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