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让人查出了一觉杀机。
意思是他若不道歉,这个紫衣使就要在中宫对他行刺吗?果然跟那野种一样愚蠢。
二皇子见形势不对,恰好鹫儿也跟着走了出门,他便随了鹫儿的步伐,悄悄地走到了大皇子身后,而鹫儿,似乎很依赖那个任辛,见到她时,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
二皇子附在大皇子身后,悄声道:“皇兄,半月前便是这位任大人刺杀了南平信王。现在,父皇对她予以重任很是看好。皇兄,咱们各退一步吧。今日的事若是传到了父皇耳边,无论怎么说,也都是你有错在先。”
他咬着牙:“你什么意思!你居然敢说这是本王的不是。”
任辛也没打算给他生气骂人的时间,剑柄在掌中飞一般换了方向,直直地对着大皇子的腹部,随后借着内力往他身上捅去。
他没接住这突然的变故,后退了几步,一个不小心就被身后的门槛绊倒了。
他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粉身碎骨般的疼。
“你…”他指着任辛,下一刻,却因实在太痛了便把手给收回,揉两瓣屁股去了。
“我打你,其一,这是在中宫,你虽是娘娘宴请来的不错,可你大放厥词,处处隐晦着娘娘的不是,理当应罚。其二,谨遵兄友弟恭,鹫儿为安国皇室宗族,大皇子同鹫儿一样流着安国皇室的血,可你方才不但没有袒护自家兄弟,甚至恶语相向,强加谣言于鹫儿的同时,大皇子难道不也是在给安国皇室抹黑吗?”
“这两等罪责,大皇子哪个能担得起?非要臣一一禀给皇上,你才能死心吗?”
任辛皮笑肉不笑的,眸光有如一潭死水般阴沉,盯着他像是在盯一具死物。
最后,她别过头,看着那人,“跟鹫儿道歉,我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
“你放屁,不可能!”他着急地爬了起来,试图借着大吼找回自己原本的气势。
剑拔弩张之时,一道声音沉稳有力、端庄却不失威严,由远及近地传入了四人耳中:“这是在吵什么?”
任辛看好戏一般,静静地笑着,目光落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这眼神看得他怎么也不舒服,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讲条件,总而言之,就是要他弓腰道歉,不然……
任辛将身后的鹫儿往前推了推,恰与大皇子隔了一尺之远。
盯着那人不满了脚印的墨色长靴,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抱歉。”很轻很快的一句,细弱蚊蝇。
随后,他颠颠撞撞地离开了此地,专门绕过皇后走开了。
———
在从中宫回演武场的马车上,他靠着任辛的肩膀。
昭节皇后没有深究此事,缘于二皇子以几人在说闹为由给压了下去,任辛也借说天色已晚,得尽快出宫了,随后,几人在中宫相互告别。
朝霞是美,美的凄艳。
他还是像个小孩,紧紧依偎着她,路越来越近,离家的距离越来越短。
“师父,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略带哭腔的声音在马车内回荡。
任辛不语。
他便从她肩上起来,眶中含着满满的水,望着她。
果不其然,他哭了。
两眼通红,水雾荡漾,多看一眼便是我见犹怜。
于是任辛点了点头,小幅度地抬起了双臂,示意着他的靠近。
他没有一点迟疑,失控地投入了任辛的怀中,随后,两行泪若断线的珍珠,一点一点地落在了任辛的背后,将她的骑装尽数打湿。
“师父,我是没人要的吗?”他委屈地哭着。
任辛摇头,像之前很多次做的那样,缓慢地拍打着他的背,“我不是人吗?”
他抽泣:“所以师父不会不要我,是不是?”
任辛颔首:“对。”
他的身子在轻轻地颤着,但早就没了眼泪。
好得意。
师父说,世人皆可弃他,独她不会。
他果然又猜对了,这样子的他,才能更加容易得到师父的爱怜。
不过是两个废物罢了,口舌或是武力,他都远在于他们之上,甚至还要高得多,他这样做,也不过是要师父再可怜自己多些。
“但你今日竟能隐忍到那个地步。要被人说了出去,你可别说你是我任辛的弟子。”
他用毛发蹭着任辛的脖颈,将脸埋在了她的身后。像在……撒娇一般。
“若我走了,再有人欺负……”
“师父要去哪里?”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急着从她怀里的鹫儿打断了,他的眼底染着腥红,“师父,你要去哪里?”
她倒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要告诉他,“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