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不偿失。”
星鹭公主生有闭月羞花之容,谈吐间眉目轻敛,堪比月色光华。
苏岫淡笑道:“公主多虑了,我做事向来只求无愧于心,若再碰上这样的事,我也恐怕还是会这样做。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苏岫快走几步与前面的白榆君他们汇合,留星鹭一人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待到他们的身影逐渐隐没在长廊尽头。
星鹭才叹道:“春荣,我好羡慕她。”
春荣便是长公主身边唯一的贴身婢女,她疑惑道:“公主您是说苏姑娘?您可是公主啊,羡慕一个赤脚医师做什么?”
“罢了,回去吧。”
走在回净烟阁的路上,扶风便忍不住骂道:“那个妖后安的什么心?!让主人去训一群女眷,那一个个腰肢又细又软的,打不得骂不得更碰不得,那要怎么训?!”
黄岱被他吵得头疼,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只道:“你再大点声,太后和皇上估计还没走远,你上他俩跟前说去!”
白榆君倒像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得道:“我还没烦呢,你们俩倒先替我吵起来了。”
“主人,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若是你训不好这帮女眷,皇帝怕是要借势不给你兵,这样一来你这侯爷便是空有名头,没有实权,若是再把那公主嫁与你,那便更是在你身边埋了个钉子啊。”姜寻在一旁忧虑道。
白榆君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他们这点小本事还不足以让我忧心。”
凌烟阁分上下两层,各三个房间,白榆君,苏岫还有黄岱住在楼下,扶风和姜寻住在楼上,还空出一个房间。
对于长久行军的五个人来说,难得睡到这样舒服的床褥,门窗紧闭,几乎听不见外面北风的怒号,碳火又烧得暖和,他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太后回到寝宫后,便将女官之首,梅菁梅大人传唤到了宫中。
“微臣见过太后。”梅菁叩首道。
太后身着绸缎里衣,头上繁华尽去,三千青丝披散下来,倚在紫檀木椅上,她容颜清秀,眉似远山,眼似秋波,薄唇轻言道:“免礼,坐吧。”
梅菁还穿着官服,想来是刚刚批阅过公文,她面部棱角分明,有几分女生男相,尤其穿上宽袖长袍,更有种雌雄莫辨的英气,眉宇间尽是不服输的倔强。
她表面上是女官之首,风光无限,而内里却是太后的暗卫,碎瓶党头目,一梅。
“一梅,这么晚叫你过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帮我查清楚。”
“望太后明示。”
“北陵军里的那个军医,我今日见了,只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怕是你们之前的事有哪一桩干得不够彻底。”
“是微臣无能。”梅菁忙作揖认罪道。
“人都会犯错,百密一疏也是常有的,我把她留在宫中,你务必要将她的底细给我探清楚。”
“是。”
太后坐在铜镜前,用木梳一下又一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不经意间梳到一根白发,不禁皱眉:“有些事若是确定了,便直接办好,不必再回我了。”
说完,她将那根白发拔下来,扔进烛火中。
“微臣明白。”
次日,苏岫依太后所言到太医院当职,太医院之首章医师亲自来迎她。
章医师是个年逾不惑的女医师,看起来宽厚而不失威严。
“苏医师啊,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太医院正缺人手呢,我找个人带着你。”说完,他朝药柜那边喊道:“桑医师,你过来。”
苏岫看着那位桑医师的背影,只觉得熟悉,直到他转过来,苏岫才敢确认,随后不可置信道:“桑白?”
“苏…苏岫?!竟然是你?”桑医师眸中又惊又喜,倒是章医师摸不着头脑:“你们原来认识啊?”
“这…您就当我们之前一起共事吧。”苏岫解释道。
“好好好,这是好事,那桑医师你就带着她,教教她宫里的规矩。”说完,章医师便转身离开。
“桑白,真没想到我能在这遇见你。”
在宫中当差竟还能见到故人,是苏岫想也不敢想的,桑白算得上是她的师兄,比她年长几岁,都曾在羽芳堂学习医术,只不过师承不同,孟允衡算是桑白的小师叔。
“我也没想到啊,羽芳堂毁于一旦,我师父也…”桑白说到这,眼泛泪花:“我流离失所了许久,机缘巧合才进了宫。”
苏岫轻叹道:“没想到师伯…”
桑白的师父姓景,是羽芳堂嫡系子弟,从医多年,年至耄耋,已是名誉双收,本该寿终正寝,安享晚年才是,不曾想遭遇战火之难,颠沛流离而亡,实在令人唏嘘。
“对了,桑白,那你知不知道我师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