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安听到真相后还没消化得了,又一下子失去了疼爱她的哥哥和嫂子,整个人临近崩溃。
她怒吼一声,冲上前要找宇文朔拼命。她害了父亲,现在又害了哥哥和嫂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宇文朔,我要杀了你!”
“安儿,不要!”
骆卿安的母亲何氏见女儿势单力薄要去拼命,将刚失去儿子和儿媳的痛苦抛诸脑后,冲上前去阻拦她。
宇文朔正准备提剑刺死骆卿安,何氏突然冲过来横在了他们之间。骆卿安看着血染的剑穿过母亲的身体,剑头从背部露出来,惊得目瞪口呆。
何氏艰难地从口中挤出最后一句话:“快...走。”接着倒在了地上。
骆卿安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孤孤单单僵立在雪地里。杀手们向她围拢,准备做最后的刺杀。
她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放弃了挣扎。
倒地时,她在翻转的世界里盯着宇文朔冰冷的面孔,感受着自己的眼里渐渐失去了色彩,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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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醒来,骆卿安微眯着眼,想躲避刺眼的白光。
这是哪?她为何又醒了?难道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凛风咆哮着从窗户的破洞中侵入,她缩成一团,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有闪着零星火光的碎碳渣,灰白的帐幔,破烂的房屋,这是...
她清醒过来,她这是重生了,而且是又回到了被困在宇文侯府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宇文竑以会娶她为由,骗她去偷家里的兵器图。可是当她兴冲冲拿了图来到侯府后,才过了一天,宇文竑就让她搬去了这个破败偏僻的屋子。
她相信宇文竑,记得他的承诺,会娶她。因此她日日等待,可没想到他再未出现过。
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有个婆子定点会进来送饭。可是每日的吃食不过是两道青菜,而且整整一个月都没换过。
每次她询问宇文竑去哪了,那个婆子只是冰冷道:“世子在忙。”
再后来,终于有一天,他来了。
可他的面上不见往日的和暖,只有深冬的寒霜。他只轻轻看了她一眼,话里寒意逼人:“骆家通敌叛国,圣上已经下旨,将你父亲处斩,其余人流放到北疆做苦役。骆卿安,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她不懂什么叫做最后一面,还没等问清楚,侯府的侍卫就将她拖出门,送上了囚车。她苦苦哀求,叫喊,可是宇文竑再不看她一眼,狠绝地叫人关上了侯府的大门。
她坐在残忍冰冷的囚车中,进了诏狱。
她现在回想起那些场景,都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其实在流放的途中,她从一起流放的犯人嘴里知道了一些信息,隐约察觉到这一切和宇文竑有关。可她当时太过信任他,完全没往他会陷害骆家这方面想。
现在她彻底清楚了,那本神兵图,他根本不是用来学习讨好皇上,他只是用里面的图伪造了一封密信,诬陷骆家将图纸给了吴国最大的仇家,赫达族。
她怒,她恨,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相信了如此寡廉鲜耻、卑鄙阴毒的小人。况且当初,她的爹娘提醒过她,说宇文竑心机深沉,非良善之辈。可她偏不听,结果为家里引来了杀身之祸。
想到她前世遭受的欺骗和痛苦,她就怒火腾烧。既然她重生了,就一定要让宇文竑付出代价。她要救家人,要复仇!她攥紧了拳头,狠狠捶在床沿上。
下定决心后,她决定乘着夜里去宇文竑常待的书房里,将神兵图夺回来。
只要拿回了神兵图,她可以想办法逃出府,去向皇上说明一切。告诉他是她偷的图,因此宇文竑才有机会利用里面的内容伪造信件,陷害她的父亲。
骆卿安心情忐忑,坐立不安,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终于,她熬到了深夜,听到整个侯府都陷入寂静,才蹑手蹑脚从院里出来,朝宇文竑的书房走去。
以前两家交好时,她跟着父亲来过侯府几次,对路熟悉,也知道宇文竑时常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什么要紧的东西都会放在那里。
侯府的人口不多,除了宇文竑和父亲,再无别的女眷,其余的人就只有一些侍候他们日常生活的下人,和为数不多的护卫。
相比较其他得势的侯府,这里实在显得太过冷清。
宇文侯爷除了宇文竑也再无别的子嗣。天下人都知,宇文竑其实不是他的嫡子,只是他之前从外面带回的一个歌女生的儿子。可无奈,他的原配早故,没留下一子半女。他后来又娶过几房小妾,不知为何,均没再有所出,这才不得已将宇文竑视为了嫡子。
好在宇文竑天赋高,又争气,他也认了这命。可骆卿安知道,宇文竑十分不喜他的父亲,两人之间隔阂很深。
她想着往事,在黑漆漆的府里走着。府中很大,但修建得素净。她走过几座清雅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