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忽而很乱,又忽然清晰,一下子觉得愤怒,一下又低落到谷底。
就在这样不同的极端情绪中,她来到了诏狱。
这个地方远比宇文竑家的地牢更加阴森恐怖,一进门她就感到了浓重的压迫。牢房里的人几乎没有看上去像人样的,有的瘦成了皮包骨,躺在地上,周围还有粪便,有的被打得体无完肤,哼哼唧唧直叫唤。
而且牢房里男女不分,压根没有区别待遇一说,全都是来受苦的。
她一路张望着,找寻家人的下落,可是她谁也没看见。
她被关进了一间牢房,里面的环境比宇文竑家的牢房更差。她靠着墙角坐下默默想着心事,可没待多久,就有一个锦衣卫过来对她道:“骆卿安,指挥使大人要审你,跟我出来。”
提审?对了,她想起来,前世她也被提审了。只是那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浑浑噩噩胡乱答了些话。还满以为宇文竑会来救她,完全不怕审她的人。
她跟着锦衣卫进了一间审讯室,看见一个身穿锦衣飞鱼服的人正襟危坐在中央的位置,正神情肃冷看着她。
“骆卿安,骆有怀通敌的事情你可知情?”
今世再听这话,她明白了,他们一定是还没从父亲的嘴里得到任何供词,所以才想在自己身上做文章,想拿到可以定他的罪的证据。
她昂然抬头看着锦衣卫指挥使:“他没有通敌叛国。”
指挥使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小姑娘的人竟如此勇敢坚定,一般的犯人还没来到诏狱前,只要听到这两个字,腿就吓软了。到了他的面前哀声求饶的不计其数,可她没有半分惧色,马上反驳了他的话。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把机密兵器的图纸卖给赫达的证据十分充分,可你们一个个都不认罪。怎么,是想缺胳膊少腿地上路么?”
“我要见皇上。”
“你说什么?”
骆卿安没有理会他的诧异,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见皇上。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的父亲他是忠臣,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计划好的,是为了诬陷他。”
以前是她不懂,可现在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为父亲伸冤。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闫玺一派的人,可眼下她也只能寄希望他会帮她了。
指挥使诧异地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骆卿安,我素闻你性格骄矜,行事怪诞,今日见到果然是这样。你以为皇上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你现在只是罪臣之女,要不是皇上开恩,你也会到地下去陪你的父亲。还提什么要见他,你有什么资格?”
“指挥使大人,求求您,帮我禀报一声,我绝对能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
“住口,你在胡说什么?”
锦衣卫指挥使录鸣没想到她开口就要见皇上,不耐地叫她闭嘴。
这时,外面跑进一人对他道:“大人,皇上他来了,快到门口了,好...好像是过来看望骆大人的。”
“你说什么?皇上他真的来了?”
录鸣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怎么还说来就真来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骆卿安,脸色犹豫不决。
这时,旁边的指挥同知小声道:“大人,还是将她赶紧带走吧,不然那边不好交代。”
录鸣点点头:“快,将她带走。”
骆卿安听说皇帝来了,心里大喜,没想到命运还是对她不错的,想什么就来什么,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向皇上禀明,这是她救父亲的唯一的机会。
她赖在地上不走,大声喊叫:“皇上,罪臣之女有要事禀报。我的父亲是被冤枉的。”
“皇上,求您开恩,重审此案吧。”
“皇上,我有要事禀报,求您见见我吧。”
录鸣怕她还真的见到了皇上,忙叫人堵上她的嘴巴。骆卿安狠狠咬住来捂住她嘴的手,然后继续大喊大叫。
“疯子,真是个疯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放肆?”
录鸣急了,亲自来抓她,但刚想将她带走,一公公迈着小碎步进来了,他看了一眼狼狈的众人,拖着长音道:“皇上有旨,宣骆卿安觐见。”
“这...”
骆卿安欣喜异常,马上要跟着公公走,但是录鸣拦住了他们。
“黄公公,这恐怕不妥吧?骆卿安怎么说也是罪臣的女儿,恐她有不轨之心。还是让老臣也跟着去,才可稍稍放心。”
公公笑着道:“录指挥使不用担心,皇上身边还有您派的高手不是?”
录鸣还在犹豫,骆卿安一把打开他的手道:“听见没?是皇上亲自宣我觐见,而且只叫了我。”
录鸣见黄公公态度虽好,但语气里透着强硬,容不得反驳,只好让出路放行。
公公对他行了个礼,又对骆卿安道:“骆姑娘,这边请。”
骆卿安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