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让他又该如何是好。
“大人可向平州与于州借兵。”史敬幕僚厉安进言。
厉安,字子珍,年三十,两年前成为史敬的幕僚,因一手绝佳丹青颇受史敬看中,常随伺左右。
他深知史敬在乌含的猛攻下绝对坚持不了几日,故而给出建议。
史敬思索片刻,蹙眉为难道。“我与平州马光启、于州李子诚并无深交,他们怎肯为了我得罪乌阳德。”
“平州与瑞州接壤,瑞州一直有吞并四方之心,两州交界多有摩擦,马光启历来与乌阳德不睦,且他向来重名声,亦无需他长途跋涉出兵救援达州,只需屯兵海城沿线即可。”
海城位于平州东南方向,与瑞州邛城相邻,邛城之后是一片平原,只要平州兵马在海城有动作,乌含没有不心惊的。
“而于州,”厉安眼神闪烁,继而道。“李子诚野心勃勃,取代宫建章谋夺州牧之位,如今已将宫家及忠于其的下属斩杀殆尽,整个于州彻底成其掌中之物。只要大人派说客提醒李子诚,达州与于州相邻,又是京城直通瑞州的必经之路,乌阳德已得京城、习州、甘州、瑞州,若再让达州被其所得,他下一个目标定然是于州。”
“子珍所言极是,那我派谁去这两处当说客妥当?”这些日子紧锁的眉峰渐渐舒展,史敬只希望快些派人去请救兵,早一日解乌军围困之境。
“于州李子诚处某愿前往,定然说动其出兵救援达州。平州处某荐一人,凭他唇舌,必定能说动马光启兴兵瑞州,解大人燃眉之急。”厉安说出这人名字。
“事不宜迟,此时就拜托子珍了。”史敬起身朝厉安作揖。
厉安慌张后退避让,与史敬惜别几句便匆匆启程离开达州。
三月,乌含率二十万大军直逼天盛城,史敬让府城附近百姓及士兵入城后紧闭城门,无论乌含手下将领如何搦战皆闭门不出,一心等待救援。
天盛城坚守半月后等来了前来救援的于州十万兵马,两州共抗乌军,又有邛城传来消息,大量平州军马调入海城,正与邛城兵马对峙。
月末,细雨蒙蒙,浸润大地,幼苗破土而出,沉寂了一季的枝丫上冒出嫩芽,为天地间披上一层缥缈的绿纱。
“天气乍暖还寒,咳疾最是容易复发,母亲用了女儿的膳方可有效果?”谢瑶陪着一位年长妇人闲话,一旁还有弟媳邹氏作陪。
那年长妇人正是谢瑶生母肖氏,自去年七月谢逸将父母亲族接入阗州,谢父与谢母便由长子奉养,如今与谢逸同住。
“好多了,连续吃了一个月似是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肖氏目光柔和的看向大女儿,满眼慈爱。
“多亏阿姊,那膳方确实不错,我陪着母亲吃过几回,嗓子都清爽了。”邹氏微笑附和。
邹氏很是敬爱谢瑶这位姑姊,不仅因为丈夫翁姑的关系及她对家中的看顾,自搬入长兴府起,她才真切感受到谢瑶在百姓间的声望。一个女人能得如此,邹氏觉得姑姊就不是一般人。
与母亲及弟妇叙过家常,谢瑶起身告辞,回到了府上。
才刚踏入院子就被匆忙赶来的耿真手中的信拦住了。“夫人,尚曦府有急信送来。”
吕易被交代其他差事,这几日由耿真暂代其职留在谢瑶身侧。
一目十行扫过信,谢瑶折返往外走,并吩咐耿真急招属官前往外书房。
手书在众人手中传阅,薄薄的纸张上承载了周芳媛急切的呼救与深深的绝望,信中写道。
“谢夫人万福金安,自夫人离开后母亲与我闭门守孝,然因父亲逝世族人常来府上。母亲轻信人言,致母亲与我被困深宅,今母亲病情日渐沉重却无医可寻。恳请夫人念在故交份上伸出援手,求母亲与我脱离牢笼,感激涕零。”
手书结尾潦草,可见是情急之时写下来的。
又有送信的侍从前来,将姜瑾、周芳媛这对母女的遭遇一一道来。
“我们夫人与大小姐原是在家为大人守孝不见外人,然族里有几家却日日登门拜访夫人,一些时日后夫人便与其中一家特别亲近。突然一日我们府上便被围住进出不得,夫人几次欲出都被阻拦。又过些时日另一批人将先前的看守全部杀害,并将夫人与大小姐移至府外荒宅小院中囚禁,只有一二近侍得以跟从。夫人染疾后大小姐苦苦哀求却不被允许延医问药,听闻夫人在内已卧床不起,大小姐的这封信便是夫人的侍女冒死送出来的,还请谢夫人蒯大人一定救救我们夫人与大小姐。”送信的仆从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