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来了,我变了呗,多简单的事儿,你没看过忏悔书?
刘老柱顾不上搭理一脸吃惊的大儿子,招呼二道河村小子们快进屋,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指挥大儿子店铺雇来的两位小伙计:“去外面把货卸喽,车上货抱屋里,毛驴骡子牛牵后院,给喂口温乎水。”
“大儿媳呢?”
刘家大郎的妻子春桃听到公爹叫她,不敢继续躲屋里,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道:“爹来啦。”
刘老柱扭身特意对许田芯招招手:“丫头,和你奶去里屋热炕暖和暖和。”
说完才又对大儿媳道:“这些人你都认识吧?都是村里的,不是外人。那位是你许婶子和她孙女田芯。你去给大伙找几双草鞋,俺们都换换,一路走下来,鞋早就被雨水泡得完犊子。再抓紧整口吃的,就热汤面条吧,打几个荷包蛋。”
上车饺子下车面。
刘老柱心想:都是头一次登门,用他大哥的原话,要么就别领人来,领来就要尽量招待。这也是给自己和大儿子做脸面。
他大儿子假服兵役那事儿,将来万一揭开,还要靠大伙说情。而来的这些小子们赶明回到村里,村里那些老娘们一向打听事儿问得细,吃啥啦,喝啥啦,咋样啊,就差路上放几个屁不过问,剩下啥都打听。招待的热情一些,村里人听着心暖。
所以他想让大儿子好好表现。
刘家大儿媳听完笑脸一僵,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她实在是没法痛快应答。
心想:
冷不丁见到这些人吓一跳。
难怪昨夜没做好梦,一宿梦的都在茅房里蹲着。
草鞋是卖的,公公说得轻松,拿出来给大家穿就等于是白给十多双,只本钱就要六十多个铜板。
面条也要人擀,用什么面啊?
还要打几个荷包蛋,听那意思像是要她给每人煮一个,还不是只给公爹,这叫多出十来个人吃饭,谁擀面条。
春桃先偷摸看眼自家男人的脸色,指望能说两句,哪怕只说没人手擀面条也行。发现她男人脸色很僵硬仍处于发懵中,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才不得不看向许老太和许田芯。
这两位,她倒是认识的,以前在村里江边洗衣裳的时候,她见到许老太能不打招呼就不打。长辈咋了,她是里正家的长媳。
眼下让她想装热络也装不起来,那也太假了。
春桃看到许老太和许田芯没有听公爹的直接进屋上炕,不像村里有的妇人没眼色让进屋就进,正站在门口蹭鞋上的泥,脸色稍稍好看点儿,这叫城里。
春桃没提找新鞋的事儿,也不提进屋,只脸上略带点笑意说道:“婶子,那你先蹭着,我听我家胖小好像哭了,估么又尿炕啦,孩子不省心。稍等会儿,我这就出来。”
许老太装作没看出来刘家大儿媳的假模假样,对刘家大儿媳笑了笑挥手道:“孩子小,就这样,你快去忙,不用管我们。”
许老太是真的不太在意刘家大儿子和儿媳的态度。
她会进城直奔刘家大郎的铺子,那是因为刘老柱非让大伙认认门。
她来认门,冲得是他们爹刘老柱的脸面,不是那两位。
免得死活不来,一股子小家子气,像咋回事儿似的,好像有仇,刘老柱会不乐意。
来之前也早已经想好,要是欢迎呢,她自是乐呵会心暖。
不是有那么句话,出门靠朋友,总比在陌生的地方举目无亲强,给看守个东西怎么招也比给外人放心。
要是露出不欢迎的意思呢,说心里话,她真无所谓。
因为她本身没打算在刘家大儿子家住,昨晚和孙女住尼姑庵唠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
只是考虑到刘老柱的面子,不能进城就分道扬镳,以及她这次也是
许老太不管村里其他小子是咋决定的,反正她家三口人是指定要出去找住处的,压根儿没打算到府城省下住宿钱。
只惦记趁着她来这一回,能多找找几处住的地方问问价比对一下,挑一家既经济又实惠的客栈摸摸底,下次让老三带人来府城送货,直奔这家客栈就行。她在外面住,卖货还方便。
而且只要带上孙女,许老太发现,眼下她们甭管做什么直播都有打赏钱,领着出门找住处,就当作带家人们看新鲜啦,大雨天憋在屋里多无聊,让家人们好好看看古代各种小旅店。
许老太甚至觉得,刘家大儿子要是能摆明不欢迎的态度倒省心,这样能让刘老柱死了心留她们,免得等会儿她要出门还要废话几句。
此时,刘家大儿媳和许老太打完招呼闪身走了,女人家说话含蓄,许老太又是笑呵呵的模样,村里小子们心粗就没发现不太欢迎。
刘老柱要上前扯侄子们的胳膊,都是石头地就是擦得干净点儿呗,有啥可不能踩的,一个个傻杵在门口干啥?但他的胳膊先被扯住。
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