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田芯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自己最后却成了哄对方的人。
她做错了什么?
难怪人说,有时眼泪是管用的。
她也并不擅长哄人。
当许有仓站在灶房里,听到侄女用擅长的方式夸奖老老太时,他端着已化开的豆包和剩下的羊蝎子,低头间忍不住笑了下。
“太奶进步很大了,真的,连我奶都说,她决定个什么事,你已经不再说那能挣到钱吗?别再干赔了。
现在家里根本听不到你说丧气话。
其实这点很难改,那是养成几十年的习惯,太奶却做的很好。”
老老太抹干净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不是我做的好,那是你们做的好,办事从没秃噜过,我还跟着瞎惦记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太奶,说实话,我刚才真有些生气,你感觉到没有?”
“看出来了,嘴撅着。”
“因为那面来人,我有点担心,怕您只想着那面是亲孙子亲儿子,却不管我三位叔叔,他们也是您亲孙儿。
您想想,你要是犯完糊涂,我奶生气,万一说气话让您回去,夹在中间最为难的是不是我叔叔们?
他们心里,起码和我比,更不想您走。”
灶房里的许有仓,要迈步的脚一顿。
屋里,许田芯继续道:
“太奶,你可能不知道,咱们没在一起过日子时,您有阵日子没来,我叔叔们就会控制不住念叨你。
那段日子简直是,您来,怕您登门找不痛快。
本来家里就穷,起步干点什么都难,要是再来人,要解释要吵架会很累。
可不来,他们又会纳闷你怎么还不来问东问西,会不会是病了。
还有您刚来那阵,我三位叔叔为了想让你留下,连我小叔都要身前身后围着我奶转悠。
他们还都是男的,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就一眼一眼看我奶和我,包括我婶娘,反正就算成是看我们三个外人的脸色吧。”
许田芯认真地看向老老太:
“所以太奶,在这里待着,能不能多偏心偏心我叔叔们,多考虑怎么做才是对我家好。
而且您算算,也该轮到偏心我叔们了吧。以前十几年,他们都是眼巴巴看您对那面的孙儿更好。不能我家眼下过的不错,您就觉得这面的三位孙儿不用多惦记。那面穷就应该如何如何。”
许田芯对老老太好,所图就是希望能多出一位疼叔叔们的亲人,她相信奶奶也是如此想法。
这面,老老太听许田芯说完,才
十几年下来,心里可能本就不舒服。
虽然刚来二道河那阵,儿媳妇和她吵架怨怪过偏心,但那时她真没当回事儿。
倒是这次曾孙女细声慢语和她说,老老太才反应过来,她那几块好啃的骨头,备不住是这面的三位孙儿不舍得吃的,专门留着孝顺给她的?她还没吃,转手给了有书。
哎呦,这几块骨头给的,咋感觉自己罪该万死呢。为啥老二媳妇家连块肉骨头,感觉都是贵重的,和别人家的肉好似不一样,不该随便给人。
“嗯,太奶记下啦。以后问问你们的,也再不藏人。”
老老太忍不住高兴,尤其是给有书这个曾让另外几个孙儿嫉妒过的,往后更要问一声三位孙儿和家里人的意见。
说白了,这不就是几个孙儿在争抢她这个奶奶。
你说她老了老了,还被抢上心了,她就有八两银钱。现在偏心也有心无力,只能给这些,都到不了十两。
老老太又忽然用两只粗糙的手,捂住许田芯的小脸笑着说:
“哎呦,再说,谁说你们是外人的。太奶自打来了这里,要是没有你奶,你婶娘和你,就算你三位叔叔再孝顺也会待得不自在。更何况我曾孙女,从不嫌弃我有老人味儿,还明明一点不比她叔们惦记我少。要我说,都不应该叫田芯儿,应该叫可心儿。”
或许这就是生女娃的好处。
外面许有仓嫌弃地咧下嘴,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太肉麻。
不得不出声提醒:“咳!”
许田芯听到咳嗽声才想起来,她要赶紧去铺子帮奶奶收银,急忙跳下炕。
老老太也想起来,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仓子,是谁打的你,我去挠死她。”
许有仓面无表情将盘子递过去:“我今日什么都没看见,您也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给老老太气笑了:“你个兔崽子敢威胁我,我嘴不是你想收买,想买就能买的!”
许田芯边往外走边笑道:“太奶,确实不便多说。上药就行了,也会把伤养好的,放心。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走了啊。”
对老老太,许田芯更不打算说实话。
怕太奶上下看眼大月姐说:啧啧,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