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位妇人已经来了许大伯家,却有些不敢进院子。
听说连墙面都撞出个窟窿,她们怕招娣的头骨撞瘪,打算先站大门口等等看会什么样。要是有需要再进屋。
再说都堵进屋里也站不下,那成了啥?那不是帮忙,倒像是来看热闹。
所以大门口站了不少妇人们,正在议论纷纷:
“这是拥护(因为)点儿啥呀?明嫂子,你听到啥动静没有?”
许大伯家隔壁院明嫂子叹息说:
“大冬天关窗户关门的,哪里能听得那么真亮。
要是知道会出这么大事儿,我和你大哥早就来劝架了。
我还是听我家小儿说,好像是拥护偏心。
有书不是找位镇里姑娘吗,他娘这几日没少显摆,你们也知晓这事儿,但好像要的聘礼多。
然后这就是咱们瞎猜了,备不住是想让招娣?也不能啊,上面还有个旺娣呢,反正是让她们姐俩里有一个嫁出去。
我家小儿说,有听见招娣骂有书,你活不起啦,靠卖姐妹娶媳妇。”
“艾玛,说的咋那么对呢!”
里面有位妇人和谷素芬平日里很不对付,两家田地紧挨,没少掐架。所以她根本不藏着掖着,心里咋想就咋说,
而且她最膈应拿闺女过礼钱发家的父母。
因为她当年就是这么嫁到许家庄的。
妇人又朝旁边使劲吐了口吐沫,谷素芬,合着你没尝过那滋味儿,你遇到一对好爹娘,你就逼着自个闺女为你儿子付出?
老谷家那对老两口,当年就该把谷素芬拿出去卖钱,在娘家时也好好刻薄刻薄,让尝尝来娣旺娣招娣那几个闺女的滋味。
就好似你不是女人家似的,什么东西呢。
真想给儿子娶镇里媳妇,你卖地啊,我家买。你卖闺女算什么本事。
而更多的村里人是在关心:“天呐,那招娣还能有救了吗?”
“我听说之前已经咽了气,嗯那,都咽完了,又被她二婶家那个田芯,愣是一顿捣鼓给救回来了。”
“啥?田芯还有这种本事呢,会起死回生?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你不信啥呀?人家里正嫂子喊人时亲口说的,我当时就在院子里铲冰。说田芯冲进屋二话不说,扑到招娣身上,先一顿好怼,接着又叮咣五二就是凿,把这口阳气愣是抢了回来,才让赶紧去找郎中的。”
这话让其他妇人忍不住心想:合着往后谁要是也咽气,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一顿叮咣揍?万一给打回来呢。
啊,明白了,备不住打的不是人,打得是来接人的黑白无常,让你来接人了吗,你就要给接走。
给揍够呛打跑的,人就给抢了回来。
是这么个原理。
里正嫂子不在现场,要是在现场一定会鼻子气歪质问:是个屁,她是那么说的吗?她说的是按压,田芯冲进屋就开始吭吭哧哧一顿压。
而这面妇人们已经步入下一个话题,正纷纷感叹道:
“甭管是咋救的吧,咱就是说,田芯敢伸手救她小姑姑,该咋是咋,这份品性不是谁都有的。”
谷素芬是啥样的人,大伙三天两天看不明白,日子久了还能看不懂吗?那是容易干出粘包赖的事情。
再一个,听说谷素芬杵坏让老婆婆跑去二道河那面掐架,从那之后,两家本就不对付。
按理,人家那面现在过得特别好,很怕被这面沾上呢。
有些妇人在假设自己是许家二房的话,至多就是许老大家,让帮什么忙就伸手帮什么,指定不能眼瞅着是对的,却绝不会主动瞎伸手,以免无论死活将来是麻烦被赖上。
也再至多至多,说句不好听的,招娣真没了的话,心里感到可惜就给多随点儿礼。
却没想到在招娣出事时,田芯有事真往上上,啥也没寻思,很朴实。
“听说一点儿没耽搁哈?”
“是,一下子就扑过去了。”
这话更让不少人感慨万千,啧啧出声道:
“啧啧,田芯才多大点年岁,就有这份憨厚。难怪那孩子能遇到女将军那种大贵人,咱就遇不上。真的,人你真得信点儿啥,头上三尺有神明,老话说,有阴德者,才必有阳报嘛。”
“是,不修今世还修来世呢。所以咱姊妹几个,万一的话,我是说万一没救回来,咱得说句公道话,不赖田芯,要是没有田芯更是早就死了。”
妇人们连连点头:“那必须的,再说里正也不能让那面胡搅蛮缠。要是都这样,往后谁还敢热心肠救人了!”
许田芯不在现场。
要是在现场,听到这番话多少也会有些触动。
难怪会有那么多没有行医执照的赤脚郎中,愣是敢给人看病。
大多数的人是明白事理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