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我的护卫,和谁接触过。”
谢恒非常冷静,他知道能有如此手段,又牵涉到他和陈匪照二人的,只有他那个该死的家族。
接着上前,望进属下眼里。
“他们都背叛我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公子的亲信.....”
下属垂眉敛目,跪在地上。
——他说的没错,三岁被卖入谢家,七岁被分到谢恒他爹那儿,作了谢恒的护卫。
谢恒一步步成为五公子,这护卫都看在眼里,参与了每一场厮杀。
他看着谢恒在家给威胁他的兄弟下毒,使绊子让对方没了一双腿;看着谢恒亲手杀死曾在寺庙埋伏过他的七公子;也看到谢恒在外,怎么心狠手辣。
谢家有做钱庄的生意。
借钱给一些赌徒,债息很高,大部分人都还不起。
谢恒每个月都要去讨债。
将那些欠债不还的人绑起来,鞭打,威逼,又抓走了他们的亲人。
长得好看的,拿去卖了抵债。
大部分亲人都很无辜,跪在地上求饶,但谢恒从不动容。
那日陈匪照撞见他烧死别人.....也是其中几个欠债的人。
这世上,谢恒只在乎陈匪照,即便是他爹娘。因为他爹生了很多孩子,她娘只是个妾室,于她而言,谢恒是她得到夫君宠爱的工具。
谢恒啊.....
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他见多了风雨,不相信属下那番话,弯腰问,“你知道这些年,我也杀了不少‘亲信’吧?”
下属:“三年前....我有个表弟也欠了谢家的钱,他叫林木。是....陈姑娘帮他还上的。”
谢恒眼神顿时冰冷,“你何时和她接触的?!”
“是属下大着胆子去找她的.....没说钱庄的事,只说属下的家人生病了,需要大量的钱。”
“那她为何不亲自去医治。”
“您家里人不是.....”
下属没敢说下去。
但谢恒已经明白。
——他家的人,一直看不起陈匪照是大夫这事,她进门后,受过不少白眼。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嫁给他的那两年里,鲜少出诊。
陈匪照也是曾为他做出过牺牲,做过一个痴人。
......谢恒心里的怒火一点点下去。
往后一靠,示意属下退下。
背对着陈匪照所在的那间房,看着桌上渺茫的灯火,失神。
“我才知道.....你当年的委屈......”
但如今想补救,也不行吗?
*
千里外,大宛。
李水徵披星戴月,从青虎营出来,满身酒气。
他近日在和那些士兵“称兄道弟”,在他们耳边煽风点火,加剧那些人和朱禅的矛盾。
这座都城是攻破大宛的第一道防线,主兵力就是青虎营,若让他们和朱禅的城门兵发生争斗,日后出兵过来时便会容易许多。
不过毕竟是镇守都城的士兵,大敌当前,难免会调转矛头,一致对外。
因此,李水徵最好先削弱部分战力——将朱禅杀了,栽赃到青虎营头上。
这位朱将军守城十余年,不论人品,在城门兵那里还是有些威望。
要让大宛彻底乱起来。
李水徵走在街上,心里谋算着,有风吹来,闻到身上浓重酒味。
“还好裴姑娘不在,”他忽然开口。
抬头看月,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还好那钩月还是清晰可见的。
藏于云层中,乍一看,那缺了的一半像被云补上般,蛋黄形状。
“居然有点羡慕谢兄,可以追去苗疆。”
李水徵他虽不在中原,但和包打听打好关系,希望他能透露她的消息。
不以重金作饵,李水徵擅赌,包打听又是个好赌的,前者以教授赌术为谢礼,让对方欣然答应。
本来还好好的,一连几日都收到了信,不过就在五日前,忽然了无音信。
是出什么事了?
李水徵立刻联络他在中原的人,得知包打听那行人被谢恒重伤,裴姑娘中了情蛊。
“才解了石头蛊,又出来一个情蛊吗?”
李水徵有心无力,他能和谢恒做朋友,代表两人是同一种人,心中有情爱,但也有权势。
他不可能放下大宛的事,去中原找裴诃。
不过这几日做事时,时而会想起她。
偶尔在和别人的交谈里,也透出了烦躁。
这会儿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于一片昏暗中,看到几盏朱樱色的灯笼。
好像有谁坐在那儿。
听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