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黄的路灯照在地面上,时隔四个月,颜嘉廷和苏乐生才回来,一声不吭地住进了她那里。
本来是住校的人今晚却请了假,在小区外溜达,拿着串在外溜达,不敢回家。
梦境轮换——
酒吧里的红绿蓝和美术上的红黄蓝不同,没有融合,四处闪耀着。
手脚被绑住,耳朵上带着隔音耳机,一层黑布蒙在眼睛上,颜亦欢的指甲里的淤泥还存有石头上的青苔。周遭的气味实在不算好闻,劣质的甜味香水混合着酒尿骚味。
她头疼欲裂,被自己的胃痉挛疼醒,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尽力回想自己被迷晕前的事情。
一个男人,不对,是个女人,她只有一侧□□,有点瘸,跟她进了小区的门,她用手机打字问了一句停自行车的地方,然后颜亦欢就没有意识了。
“她,你确定吗?”
“嗯,我跟了快半年了,绝对干净。”
她不确定这房间里是不是还有药物挥发,颜亦欢昏昏欲睡的同时胃里绞痛地像缝纫机,密密麻麻地扎下去。
这是要把她拐卖出去吗?
黑色的眼罩被拿下,她认出了前两天在烤鱼店遇到的怪人,他是个男人。颜亦欢脑袋里的画面开始抽象,可她说不出话,只想希望能把在地上行走的胳膊安装回自己的身体,飘着的耳朵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一场噩梦结束,另一场梦接着上演——
那天夜自习,靳绮雯特意上三楼找了她,温柔亲切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只乌黑的八爪鱼,她被裹住,从头到脚染黑。
在黑夜里,没有人看的到她。
转眼她回到了烤鱼店,那个男人对她说:“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动,很快就好。”
一身的黑墨变成了血魔,八爪鱼又死死的裹住了他。
***
颜亦欢在病房里醒过来。
靳绮雯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的见我吗?”
颜亦欢:“八爪鱼,黑,黑,黑……”
又一束白光打过来,对准她的眼睛,一阵刺痛传来,麻木的四肢冰凉,颜亦欢的意识逐渐恢复,“我这是在哪里?”
江靳钺:“在医院,颜亦欢,你还认识我吗?”
颜亦欢抬起自己的手掌,已经不乱跑了,“江靳钺?”
江少卿站在床尾,“孩子,你被迷晕了,一会儿可能有警察过来问几句话,你别害怕,也不用担心,叔叔阿姨都在门口,江靳钺也在陪着你啊。”
颜亦欢点头后,三人离开病房。
警官进来时的关门声彻底让她清醒,“请问我昏迷多久了?”
回答了十分钟左右的基本信息后,一号女警官:“八个小时,你被抢救得及时,身体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我们希望你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颜亦欢又问:“我爸爸妈妈呢?”
二号警官:“监护人已经通知了,还在赶来的路上,你不用害怕,什么事情和我们说也一样。”
***
阳光撒进病房,真就像一场梦一样。颜嘉廷和苏乐生都没有回来,更没有住进学区房里。
江靳钺轻搭起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你想想要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你回去上课吧。”颜亦欢醒后就一直看着门口,水也不喝,觉也不睡,医生也以为她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可江靳钺知道,她在等人。
直到十点多,门外敲门的声音才响起。
颜嘉廷透着门口的窗户,看到女儿惨白的脸色。江靳钺瞪大眼睛看向他,让他先不要进来。
江靳钺给颜亦欢递过纸巾,擦掉她眼角侧滑在枕头上的泪珠,“颜叔叔来了,我去开门?”
颜亦欢只是睁着眼睛,泪水不停的下滑。
江靳钺:“好,我去再联系苏阿姨。”
***
颜嘉廷车开得飞快,一路上闯了六七个红灯。
江靳钺握紧把手,在副驾驶抿着嘴唇,也恨不得立刻到机场接到苏乐生。
二十分钟,两人狂飙到了机场,距离飞机落地还有半个小时。
颜嘉廷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地信息,他的西装上都是褶皱,膝盖上浸出血被衣服吸干,他不停的抖腿,“会开车吗?”
江靳钺:“还没有考驾照。”
颜嘉廷:“嗯,高考完了在考。”
男人假装轻松的模样和昨晚在酒吧打架的气势仿佛是两个人。
江靳钺:“叔叔,冒昧问您一件事情。”
颜嘉廷的手里夹着一根烟,打火机落在了警局:“嗯,你问。”
江靳钺:“亦欢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感觉出来颜亦欢对他父母过分在意,她学艺术是为了苏乐生,文化课补课是为了颜嘉廷,她说是他们让自己选择的,可她自己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