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用量过多则生丹毒疥癣,且还与胡粉相克,相恶生大毒,肌肤溃烂。”
医官言之凿凿,证据在案,万万由不得抵赖。
在座众女一听,杀千刀的狗肉奸商,专意害人的淑妃姊妹!偷着往胭脂水粉里掺这些,你坏不坏良心!
座中有一位夫人,恰是头里步辇旁帮着柳青雪挤兑柳露桃的那位,脸色涨红:“我瞎了眼!什么毒物当个宝!”
当即纤手一扬,袖中几只瓷瓶一气摔到地上。
她可算开一个好头,稍一不慎就能毁容,谁还顾得上什么淑妃面子、柳家交情?座中夫人娘子身上还存有青雪轩东西的,立即丢出来踢得远远的。
满地狼藉,碎瓷胭脂横乱。
一地只是这些?非也,那可都是淑妃和柳家的颜面。
戴皇后端坐上首,雍容雅致的声气里添一些威严:“着令,各宫但有青雪轩徽记的瓷瓶瓷罐一律收缴,往后青雪轩三个字再不能进宫。”
淑妃待说什么,柳青雪沉得住气些,拉住她姐,独自往阶前跪下:“臣女认罪,谢皇后娘娘恩典。”
“本宫没什么恩典,”戴皇后温和的、慈爱的面目都褪去,一派高寒淡漠,“也不定你的罪,一二商贾之事本宫犯不上过问。你好自为之。”
今日这筵席是吃不下去,戴皇后也不叫柳青雪起身,径自带着医官离席,看样子是往福宁殿而去,是要亲自向平康帝回禀此事。
柳青雪没拦,也没让淑妃去拦,她自己跪,这是一力撇开淑妃,那么这时淑妃开口就不合适。嫔妃们见皇后凤驾先行,陆续也要走,照面碍于淑妃位尊过来行一个礼,竟然一个开口劝慰的也没有。
荣宠无限、万人追捧的淑妃姊妹,今日遇冷,淑妃对自家妹子也是怒目而视,只是人多眼杂不好发作,只低声斥责些什么,柳青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沈素笙直呼大快人心:“成日逞风,她没进宫前谁有个不友爱的?就她进来,争风争宠撒娇撒痴,不成体统没个安宁。”
柳露桃问:“这话是大姐姐说的还是你说的。”
沈素笙说是她姐姐说的,柳露桃摇摇头:“怕不是皇后告诉你姐姐的。”
两人往宫外走,到僻静处,柳露桃低声道:“这话不该我说,大姐姐聪慧自有主张。只是淑妃不友善,皇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大姐姐心中该有数。”
沈素笙拍拍她的手:“知道,不过大姐姐没个根蒂落地,如今淑妃又跳得欢腾,兔死狗烹暂也谈不上。”
有这个心就好,两人一递说一句,向宫外行去。
还没走两步呢,一名宫人拦住两人去路,言道是庞婕妤宫人,说有信儿劳柳娘子的驾。
柳露桃接过展开看,是给樊玉离的。
再看看,嗯,是这个章程。
当即应下,谢过宫人,又给一把银瓜子。
沈素笙问是何事,柳露桃微笑道:“好事。”
两人迳到宫门,就要告别,远远的一骑飞驰而至,马背上一人飞身越下走来拉住柳露桃:“露儿!你要紧不要紧?”
是方闲庭,柳露桃拉过他:“这还不上未牌,你怎的就来了?”
一面教他与沈素笙见礼:“这是学士府沈二娘,素与奴交好。”
又对沈素笙说:“这是外子,忝有个祖上的荫封,常山侯。”
“知道知道,”沈素笙退开些见礼,又道,“方小侯爷回去可要好生安慰安慰人。”
方闲庭四凤目一挑:“怎么说?”
这沈素笙,好伶俐的口舌,如此这般把柳青雪如何坐步辇、如何支使柳露桃洗鞋说一篇,活灵活现的,好似亲眼见着一般。
柳露桃与她会心一笑,嘴上却道:“哪里就有这样子了,莫要胡说。”
沈素笙一脸义愤填膺,方闲庭不听还罢,听完六腑点在老君炉、五脏焚在火焰山,谢过沈二娘子仗义执言,好好道别送走,立即转向柳露桃握定她一双手:
“真的?柳青雪如此作贱你?”
柳露桃想一想,摸出一条手巾:“喏,就是这条手巾擦她的鞋,你倘若要撒气,把它撕了烧了,也就罢了。”
“哼!还脏咱一条手巾,”方闲庭七窍喘气似的,“欺人太甚!”
柳露桃笑笑的,问:“不成?气没撒完?”方闲庭说没有。
“我有一宗儿,”柳露桃道,“保你可撒气。”
方闲庭忙问什么巧宗,柳露桃道:“如今青雪轩人人喊打,你是青雪轩的姑爷,你不受议论?”
是呀,青雪轩价贵货还贱,今日往后料想人人喊打,事关侯府声誉,方闲庭更上心问计,柳露桃笑一笑:“我问你,府里她存着些青雪轩的瓶瓶罐罐、匣子盒子没有?无须装着东西,有个壳子就行。”
还真有一些,连同从前她送给柳露桃的一些胭脂水粉,柳露桃没带,如今都堆在侯府库中,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