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又跑去门帘边上往外觑看。
看呀看,看不够。
备的几座大件,尺高的白玉狮子、文殊菩萨像等,接连典出去,小件也不愁,她的玉簪架子跟前红火极了,太太小姐顾不得矜持礼仪,看没上手抢起来。
方闲庭吃两嘴茶,无声无息走来她身后:“看什么?爷逃开职事来看你,你倒眼睛安在外头。”
扭脸来看,他一脸幽怨,眼角耷着、嘴角嘟着,柳露桃噗嗤一笑:“好似吃多大委屈,你也像个样子,仔细一时丫鬟伙计进来看见。”
“看见就看见。”方闲庭又从她身后搂她,脸凑在她颈间,眼睛朝穿堂角门上看一眼,芳时知局,笑嘻嘻走出去看门。
方闲庭在柳露桃耳畔细嗅,嘴里道:“他们看见又怎的?爷喜欢你,怕谁看?”
柳露桃眼睛粘在帘外生意上,随口道:“我倒不知,莲儿做的蒸酥就把饴糖整罐子搁进去了,你吃的是一嘴蜜?”
方闲庭搂她的脖子要亲嘴:“你也尝尝?”
“我不好骂你,”柳露桃要躲,指头尖儿轻挑指指帘外堂中,“这一起子人,你要孟浪别扯上我。”
她的手指尖,削葱素玉一般,前日新染的凤仙花色,一寸丹、一寸乱,方闲庭眼睛直勾勾,一巴掌捞过,把她手指尖含在口中。
!柳露桃旋身扭开:“汗邪了你!有个样子没有!”
没有,方闲庭捧她一只手,在她腻白的腕子上啃一口。
又张眼说:“嗯,比莲儿做的蒸酥还甜。”
柳露桃在他面上轻拍:“你就求告着观音奶奶,我身上没捺甚劳什子雪花膏,没的教你吞一嘴胡粉铅粉。”
方闲庭鼻尖热气乱窜,揽着把她抱在门上,道:“我就吃恶死了,也要做风流鬼。”
说着把玩柳露桃那只湿漉漉的手,舒往下笼攥。
啊!柳露桃低低惊呼:“你又怎的招惹它了?跳胀这样子。”
“谁招惹?”方闲庭扮小喊屈,“不是你晾着不理它,让它吹风着冷,风寒了,你哄哄它。”
军袍撩开,柳露桃指着:“耶?,风寒还这精神?我不好说你,你麻利带上你的脏物出去,捱一刻看我大耳刮子打你。”
“小肉儿,就你不肯低头。”
方闲庭喉头梗动,长臂伸去案上取茶盏漱口,净罢无遮无盖,就敞着单膝跪地,头潜埋钻进柳露桃散花簇金裙子。
背后是直剌剌门板,柳露桃手抓在他后脖领子,一时不知是要把他拉开还是按他的头更近,只顾推说站不住。
站不住?方闲庭疼人,把她两只脚挎在肩头,双掌拖她两只雪白丘肉,张嘴探颌细细密密来尝。
牡丹红湿,纤蕊滴露,微雨洒红成径路,新阴分碧到衣裳,眼见开得好,方闲庭把人按到门后。
翠格轩前堂内,一名小娘说害怕,要走,家里妈妈姨问怎的,她指指后堂门帘子,说那帘子只顾闪,想是撞邪闹鬼。
家人看去,门首安静,帘垂得静悄悄,哪有鬼?相顾夷犹。
边上蒋三叔接过话茬,说玉石阴气重,八字弱的、年小的娘子有时是镇不住,金器阳气足,不若打两件金镶玉,小娘拍手喜欢。
说门帘为何安静?
无拘无束无羁无忌的方小侯爷嫌不得劲,把人怼在梨花椅上了。
一直到向晚回紫栏街摆生辰宴,柳露桃对他都没个好脸色。
把他独自安在稍间吃酒,柳露桃到前院宴宾朋。
宴上欢声笑语。
沈素笙来,樊玉离也来,难得文茉玉富贵无相忘,也携贺仪赴宴,樊乐楼的小优儿在前边排摆开,唱一套《柳梢青》“海山浮碧”,又唱《瑞鹤仙令》“绿蚁清霜荐芳辰”,真个声遏行云、调翻白雪,满座皆欢。
正好着,外头来瑞慌着跑来,说有个宫里的公公请见。
是谁来?柳露桃走来仪门相见,忆起是从前引过一回路的、罗公公手底下人,连忙见礼问何事。
这太监往里张望,道:“未知今日府上庆寿,咱家空手而来,娘子勿怪。”
又说贺仪来日定来补上云云。
他嘴里没个正事,脸上却全是忧色,柳露桃直打问他:“罗公公什么话说?”
这太监叹口气,道:“说来也是喜事将临,未牌上明春殿传出消息,宣医官院并稳婆围设产房。眼看好事将近,瑶华宫那位给传去作伴,罗总管说好教娘子知道,也有个预备。”
啊,是柳霜桥要发动了?没到足月啊。柳露桃慢慢道:“果然是喜事。”
“是,是。”太监答。
两人口中都是喜事,却没一人儿脸上有喜色,又说几句。
次后柳露桃回转,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坐一刻,沈素笙等告辞,方闲庭走来问:“我听说有个太监登门,何事?”
柳露桃转向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