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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人情了,这点小事也要朝堂上说,无事可以不奏。”

记录人还绘声绘色地写了季凛云当时的状态,“皇帝眉头一皱,待张大人话一落,立即严声责骂。”

孟楚瑶看完这段话,久久未反应过来,这不是印象中季凛云会说的话。

季凛云坐稳皇位后,便很爱听人弹劾孟家,依往常习惯,他应当回答,“皇亲国戚违法,与庶民同罪。可晾在孟爱卿爱妻心切,只罚一月俸禄罢。”

张志远是他一年前亲自提拔上来的,是他的传话筒,替他表达对孟家的不满,怎么会为了孟家责骂他呢?

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还伤了爱臣的心。

季凛云的反常引起了她的注意,令她想起这变化是从何开始。

似乎是从两月前的秋围刺杀开始,季凛云被刺客逼入悬崖边缘,不慎掉落又被金吾卫在崖壁找到带回。

自那以后,季凛云便有点古怪。

秋围是一道分割线,两人此前表面和谐背地里却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秋围后只剩下表面和谐。

“你们是否察觉皇上有点变化?”她将朝堂的插曲始末转述给杏月和桃月。

杏月与桃月年龄相仿,自八岁起便在她身边服侍,两人性子一静一动。

杏月性子沉稳,思虑周到,照顾人细致妥帖。

桃月性子活泼,思虑虽没有杏月周全,却根骨奇佳,自小习武,父亲亲自选来贴身保护她。

两人性格的差异,关注点也自然不同,尝尝能给她不同的见解。

杏月听完话,没急着开口,反而是转转眼回想季凛云的前后变化。

桃月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先开口:“奴婢觉得皇上比以往亲近皇后许多。”

孟楚瑶捕捉到“亲近”一词,周身立即泛起鸡皮疙瘩,这诡异的词语竟然也能用在他们二人身上。

她不禁怪声道:“哦,是吗?”

桃月耿直地点点头,担心她又说出令人难受的话,孟楚瑶赶在她开口之前问杏月是何想法。

杏月谨慎开口,期间还用事例佐证她的说法,“细想来,皇上似乎变了许多,变得对皇后您温柔了点。”她本想说许多,可暼了眼孟楚瑶的脸色,显然她并不稀罕这一变化,因此立即有眼力见地换了词。

打量着皇后状态还算平稳,她继续说下去,“奴婢私以为这变化是从秋围开始的。”

孟楚瑶垂目,微乎可微颔首。

见自己的想法得到皇后的认可,杏月接着说下去:“当时皇帝衣袍被崖壁的树枝刮烂,甚至还划破了龙体,满身是血,皇后连日守在陛下身边,体贴关照。或许正是如此,陛下被您打动,心中滋生出夫妻间相互扶持的温情。”

桃月回忆当时情景,当时皇后守在皇帝身边,当真是一对患难与共的恩爱夫妻。

“当时皇后连给陛下喂药都不假与他人,陛下定然感动至极。”桃月想起两月前,不禁感慨。

孟楚瑶默了默,当时她并不想给季凛云喂药,宫女端着汤药立在身边,她侧身打算给宫女让位,哪知季凛云虚弱地开口:“劳烦梓潼喂朕喝药,朕的左臂抓着藤蔓一夜,抬不起来了。”

这番话将她架在贤惠的皇后身份上,抬起手臂本是让宫女来喂药,当时凝滞了一下,只得接过药碗。

何况她当时第一赶到他身边守着,目的也不纯,不仅为了观察他是否有不对劲,同时也阻止他的亲臣接近。

季凛云负伤颇重,除了用药时间外都在昏睡,因此她也仅仅是喂药时上手,其余时间不过是在帐篷内的桌案处理事物。

孟楚瑶脑海闪过几幅画面,他每每清醒时都会左顾右望,而自己就在她附近,可能这给他传递某种错误信息,导致回宫后,他变得古怪起来。

但她也不会单纯地相信这古怪如他们所说,是温柔。

她帮着季凛云夺下皇位,也没见他抱有一丝感恩之心,反而狼心狗肺地琢磨着夺权。

她更多的偏信他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使出怀柔手段,企图欺骗她达到夺权目的。

孟楚瑶看完奏疏剩下的内容,继续温书练字,直到御膳房送来午膳才歇息。

天气又寒冷,加之用过午膳,感到些许困乏,她回到内间午睡片刻。

半个时辰一到,便自发醒来,正由杏月梳髻簪发时,屋外有宦官禀报,桃月出门问话。

片刻后,桃月步履急切地闯进屋,眉眼喜得要飞上天。

杏月眉头微皱,轻声提醒:“急躁什么,莫冲撞了皇后。”

桃月紧急刹停脚步,碎步走近,行为规矩了,禀告的声音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张公公传话说晴妃被皇上赶出御书房了!”

孟楚瑶忍不住轻扬一边眉毛,稍稍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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