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那日的神情,杨徵压根儿不敢回想,谁也料不到,使他难以压抑情绪的东西只不过是“女儿”这两个字,这甚至只是他个人对于文章中的一个角色的称呼。
无奈,可能“女儿”对于他来说,终究是蕴含了太多的情感,或许他是由文章里的小姑娘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他说:“我的露露和她一样,也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要是没有那场意外,她也该是个成人了。”
即使只是一句喃喃自语,也因为教室里很安静的缘故,被前排的学生听的一清二楚,最终一传十,十传百。
记得剩下的半节课,艾伯特先生没再以“某某的女儿”称呼文章里主人公的孩子,而是直呼其名,大概这样能让他觉得好受些。
忽然,杨徵的发丝感到一股气流,她抬起头,正好与手拿教案的艾伯特先生对视。
“教授好!”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艾伯特先生问,“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
杨徵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紧咬着下唇,目光不敢在艾伯特身上停留。
“哦对了,我记得你,你在我的课堂上一直都很认真的,不过...”艾伯特先生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其中隐藏着复杂的心绪。
“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是的教授,我请假了。”杨徵接下这句话。
杨徵发觉艾伯特先生的神色很古怪,貌似是着急离开,可又没有实际迈开脚步,像是在等待什么的降临。
“其实,我是想向教授您请教一下我落下的功课,不知道教授什么时候方便?”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艾伯特蜷缩在暗处的五指终于放松下来,“晚餐之后,你可以来办公室找我,现在,我该先去上课了,晚些再见。”
“教授再见。”
杨徵躬身退向一边,待艾伯特先生走远,她提起侧裙摆,直奔教学楼南侧的公共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