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暗,顾影准备起身收拾行囊的身形一顿,回头望向江乐安的眼神,有略微震惊。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沉下脸,“江姑娘,你是觉得我好忽悠?”
天可怜见,他从未见过江乐安,只是对她的名字感到熟悉,似是别人提过一嘴。
江乐安知道多说多错,没再做解释,算是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了。
“白大哥饿了没有?你重伤未愈呢,快坐下歇歇吧。”
随即便要去厨房炖鸡汤。
江乐安还得借助这位花鸟使联系上京城,在他重伤,需要留在岭南修养的时候,想可劲讨好。
顾影更疑惑了,出声叫住她:“为何对我这般好?”
毕竟他现在可是将面部特征全部用脂粉掩下去了,她没必要讨好一个花鸟使。
江乐安笑了笑:“我倾慕陛下,自然对他身边的人都好,但白公子,您很特别,不知为何,我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意。”
江乐安很满意自己的回答,像个青楼浪子一般,说完这话便去厨房,独留顾影自己在这瞎想。
顾影眉头一拧。
竟然在他面容不再的情况下都能觉得他特别……
说不定,江乐安说的什么倾慕的话,有可能真的发自内心。
江乐安在准备好炖鸡的材料后,自家大门却被敲响,声音很急切,是李凌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她净手后给他迎进来,却看到他极快地关上门,一脸地劫后余生。
“李大哥,您这是……”
李凌喘着粗气摇摇头,“江姑娘,不知是谁把你的住址给暴露了 ,见去你家找不到人,都过来堵我。”
江乐安赶忙给他拿了杯清补凉,“不着急,慢慢说。”
缓了一会后,李凌脸皱成一团,后怕地道:“江姑娘,您今日的事都传遍了大街小巷,咱岭南野兽毒物多少,这一下听说您有这奇效药水,纷纷来上了拜贴。”
江乐安想了想,顾及到花鸟使的存在,拉过李凌到了隐蔽的厨房。
见四周无人,她才逐一吩咐:“如今我不好出面,您帮我个忙,去宣扬说药水少之又少,需要官府帮扶才能制多。”
既要互惠互利,那她得利用御兽的本事为自己牟利,如若最后不成功,她也会去帮助岭南人民脱离苦难的。
她打算把明日加试熬过去后,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得闯一下这边的深林了。
想到这,她又拿出一沓银票,塞给李凌,“李大哥,一点心意。”
李凌赶忙推拒。
“那天你救我于水火,于狼口,我这条命都是你的,那还需要这种身外之物。”
江乐安动作迅捷地把银票给他塞进裤兜。
“您办事利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帮我了解这些岭南消息,如今再不收,妹妹我过意不去。”
李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人还忠厚老实,不过再怎么样论情分,还是得有糊口的成就感才对。
见推拒不下,李凌当机立断,更加积极地去做江乐安吩咐的事情了。
有劲。
送走了李凌,天也愈发昏沉。
江乐安悉心地给顾影换好药,鸡汤也在小火炉上慢慢飘香,而人吃过晚饭,便着手准备一应事宜。
顾影的行囊里有夜行的劲装,虽说有些大,但略微一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相貌歪歪扭扭,一见便是男子所穿。
明日的考核地点是县丞署附近的试验田,本身是被乡兵看守的,但今日由于江乐安已然警示那块田周边的兽类不敢再侵犯,白日宣称是药水,自然兵力就被调去了别处。
倒也算是天助江乐安也。
天时地利人和,亥时一到,二人巧妙避开巡警,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试验田处。
和顺地可怕。
路过县丞署时,江乐安瞄了一眼,发现灯火未亮,觉得这个点也很正常,便没多想。
四周寂阒,黑成一片,顾影亮起把鹦鹉小灯笼,设计巧妙,能看清却又不易使人发觉。
二人率先来到了混乱的禾苗地,顾影举着灯,借助微弱的灯光照着地面的脚印。
可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便叫顾影发现了端倪。
月色下,蒙尘的土地和压弯的禾苗,显得更加凌乱,脚印完全看不出是人是兽。
按理来说,明日考核,这些证据得保留妥当才好,可为何脚印似是被刻意抹成了其他形状?
他神色有些凝重,“江姑娘,你白日来这时,脚印也是这般模糊不清吗?”
江乐安疑惑地望去,摇头否认:“定不是这般。白日来时,这里明明有厚大的脚印,我在书上见到过,似是猞猁的步伐。”
顾影根据她的话,寻着被花的脚印一步步寻过去,发现了一个被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