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上严绰荣的眼睛,一点不敢多挪,只剩真诚。
男人却只静静看着她,没说什么,等女孩那点冷静都要散了,才张口:“我有些头疼。”
周珂一愣。
男人继续说:“毛巾在浴室,你帮我擦一下。”
说罢他便不在多说,垂眸看向桌面,一副累极的倦怠模样。
周珂呆楞看着,这些年她从未见过严绰荣有过什么需求,他是天之骄子,不仅家世出众,学历能力更是无一不好,甚至连外在都是少有的俊雅出尘,人人称赞。
但凡圈子里有重大的宴请,他都是最受瞩目的存在。
他高高在上,人人仰望。
在她这里,他更是无所不能,没有半分弱点,她从未见过他除了完美以外别的模样。
此时看着他这样子,纵然觉得不适合,她也有些心软,想着再是强大的人果真也有不容易的时候。
周珂只顿了片刻,便走到了严绰荣的浴室,浴室很大,但她没敢多看,拿过一个深蓝色的毛巾就赶紧出来。
男人还是方才的模样,他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精雕细琢的完美雕塑,周珂看了几眼,踌躇片刻,终于安慰好自己,就当是孝敬长辈了。
这才轻轻走到严绰荣身边,将软绵的毛巾覆上他头顶。
她第一次这么做,就是给严浩都没擦过头发,现在给严绰荣擦手上根本不敢用力,就一点点吸水。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只剩毛巾摩擦的声响。
周珂脊背越来越僵,仿佛空气都沉闷不少。
“你可以用点力。”
男人微沉的声音响起:“揉一揉。”
此时周珂看不见他表情,却觉得男人突然发出的声音有些痒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那几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音调顿挫的很是怪异。
她皱了皱眉,觉得今晚不仅小叔不对头,她自己想象力拓展的好像也有点多。
但她也没多想,只当他情绪不好。
她抿了抿唇按着他要求更慎重的给他擦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周珂手都有点酸了,才见头发干了大半,她轻轻舒口气。
“好了。”
男人轻应:“嗯。”
她拿着毛巾去浴室放好,被房间沉闷的气氛影响,周珂总觉得时间过分难捱,想着还要再陪着小叔吃饭,就有些不自在。
却没想到,她刚从浴室出来,严绰荣就僵着声音对她说:“你回去吧。”
周珂一愣:“那碗?”
刚不是还说让她一会拿回去吗?
严绰荣眼皮都没抬,他静静坐在桌子后面,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映射出明暗的斑驳光点。
他此时脸色冷硬,气息莫名有些乱,但语气很坚决:“我自己拿。”
周珂心下一松,严绰荣毕竟是成年男人,现在看着也清醒,自然能照顾好自己,她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应声往外走。
可是就在她关门的瞬间,她还是多看了一眼男人,总觉得男人脸上的红晕有些过分明显。
周珂回房的路上还在思量,想着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但今晚严绰荣很奇怪,她也不能强硬让他做什么,想了想,她下楼给张姨说了下,让她给严绰荣送点预防感冒的药,晚上也留意一下,看他晚上会不会生病。
做完了这些,她才坐到自己书桌前,拿起一只乳白色的中性笔,从一边的厚厚的资料里拿出一张卷子,认真做着。
屋内的光一直到夜深才熄灭。
她如何能想到,自从她走后,男人脸上的红.晕上涌,在桌子下紧握的拳头早就溢满汗水,那浅淡的唇色更是泛出异常的殷红,他薄唇轻.启,贪.婪的深呼吸了许久,才像是喘上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起身去了浴室,将之前被女孩碰过的毛巾紧紧握住。
青筋微动,浴室内,压.抑的喘.息渐渐传出。
第二日是周日,但周珂还是正常按照生物钟六点半就起来了。
她穿上一身浅黄色运动服,在小区里跑了四十多分钟,做了几个基础拉伸,才带着薄薄的清汗回来,她上楼洗了个澡,下楼。
只见餐厅里严老爷子正一个人吃着饭。
老爷子喜欢吃中餐,早餐也简单,除了一碗被熬的金黄软糯的南瓜粥,就是几个小巧精致的油条和小笼包、小菜。
周珂乖巧的向他问好,坐下。
张姨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和一份煎蛋、三明治以及两道小菜。
严家并不像别人家那么食不言,可能家里人少,老爷子反而喜欢时不时和他们聊几句,两人很正常的闲话家常,周珂也就没多想。
所以在老爷子状似随意的问她:“你觉得浩浩怎么样?”
周珂随意回道:“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