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从同意毛米洁,安抚叶斌张彡,再到找新的主唱,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更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他清晰的记得,陷入那种状态后,第一次产生情感波动,是在叶斌给他的录像里,电脑上,看见她试唱的视频。
她很优秀,不光声线可塑性强,学习能力也进步飞快。
叶斌说她有很多人问她联系方式,他问他给不给,他拒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随口编了个借口。
这个小姑娘,平时乖乖的,说什么信什么,可在嗓子哑的时候,还想赢比赛,倔得要命,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在威海海边,她亲了他。说实话,那时他很震惊,可心中的喜悦却更加凶猛。
可他配不上她呀,他什么都没有。
他想疏远她,断她的念想,也更是想约束自己。
但事情总有意外,大年夜奶奶病情突然加重,他孤零零坐在医院空荡的走廊,身边静谧到连只蚂蚁的声音都能听见。
在他心中,奶奶是他的亲人,不是亲生却比亲生更亲。
他于微茫踌躇中祈祷奶奶平安。
然后,她来了。
像一朵妖艳的花,绽放在他寂寥的荒原里。
措不及防,来不及抵挡。所有远离她的想法,被这个像天使一样降临的女孩摁进土里。
一点点收回思绪,他垂头,拇指轻轻挑逗她卷翘的睫毛,她被他闹的噘了噘嘴。
他笑了,又不敢笑出声。
这是他的女孩。是光,是往后生命的全部。
他这么想。
“喂,兄弟。”
他身边,是刚才站在他跟陈最最身后的那对小情侣的一个。在看见周廷抱陈最最后,两个小情侣闹了一会,最后男的妥协,问他在哪买凳子。
此刻,正保持着跟他一样的姿势,怀抱他怀中的女朋友。
“你腿酸吗?”男生小声对他说。
周廷望着他,摇了摇头。陈最最很轻,哪怕是这样睡一整天,他的腿都不会麻。
男生叹了口气,咬着牙,把腿放下去脚尖靠在一块成三角形。
瞧见周廷投过来的目光,男生道:“不用逞强兄弟,我懂。”他伸脖子过来:“也是你女朋友逼你的吧?”
“唉,女的都一样。暧昧期的时候,事事将就。等谈的时间长了,事事老佛爷。”
周廷淡淡地看着他,勾唇笑笑。
“诶兄弟,你跟你女朋友在一切多久了?”
这个周廷倒是回答了。
“半天。”
半天都不到,准确来说,几个小时。
男生很震惊,瞪大着眼,三秒后,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兄弟,你女朋友比我的厉害。我这个好歹刚在一起半年的时候还会害羞,担心我累着。”
“嚯哟,你这才半天就逼你当床垫了。”
男生空出一只手,给他了竖大拇指。
男生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他没争辩。
胸前的女孩睡得恬静,呼吸均匀。他想象不出小白兔发火叉腰逼他是什么样子,但不管是什么样子,也一定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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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很香,在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脸蛋。
凌晨四点,开始检票了。
她从周廷怀中起身,脸蛋红扑扑的,跟火烧一样。他怕她着凉,把大衣披在她肩膀上。身体渐渐适应了,才把外套还给他。
叶斌跑过来,他对周廷说:“我们前去前面跑占个好位置,你带最最慢慢来,到了发消息。”
凌晨四点的天,灰蒙蒙的,比夜亮,比明暗。
弯弯的新月已经挪到了天边,天空即将破晓,迎来曙光。
轮到她检票,刷身份证进闸口。比她先的人,已经跑到了通道的出口,朝广场奔去。
她觉得神奇,更惊讶,是什么让他们这么激动,整夜不眠只为看这么一场升旗。
陈最最长在国外,国内的历史却没落下,只是少了国内环境的熏陶,民族荣誉感没有那么强烈。
嘀——
周廷刷身份证进来了,他大迈步伐,风衣被风兜鼓起。他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开始狂奔。
拐过一个又一个弯道,超越路上一个又一个的人。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终于是到了天安门的国旗前。
她跟周廷在第六排的位置,比较靠后,更不幸运的,他们前面的人都很高,陈最最要踮着脚尖才能看到。
叶斌他们应该在更前面的位置,但周廷没有联系他们。
人群闹哄哄的,大家纷纷拿手机在照相拍视频。
早上六点整。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透云层。
广场上响起节奏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