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初又从地上搬到了床上,忙碌的给沈凌州换好干净的衣服,她将剩下的水倒入盆里,脱光衣服搓了搓身子,从衣橱里挑了件男人绣花不多的外衣穿上。
沈凌州静静的看着,等对方转过身,又唰的闭上了眼,喉结攒动。
等熄了烛火,沈凌州迟疑的将合在小腹的手放回身侧,已经做好了一晚上都不睡的打算。
苏云初帮他治伤,只是睡觉时闹腾些罢了,他行军打仗多年,危急时刻几宿都无法安睡,比起来不足为提。
只是沈凌州等到身边人呼吸渐缓,甚至都疲惫的打起来细微的鼾声,也没见八爪鱼缠上来。
反倒是翻了个身,滚到床的最里面,抱着雕花的勾阑睡得香甜。
男人蹙了蹙眉。
那东西抱着不硌吗?
暗夜中逐渐响起布料摩挲声,苏云初热的将胳膊从衣服里挣脱出来,大面积的贴在木质的勾阑上。
洗筋伐髓露效果太过强悍,她都快从体寒变成火炉了。
沈凌州借着月光瞧见女子裸露在外的玉臂,薄唇抿得更紧。
这女人真是一些防备都没有。
沈凌州吃力的坐起来,将苏云初蹬飞的薄被劈头盖脸的盖了回去。
皇宫。
大内总管陈公公掂了掂太子给的两根金条,笑的脸上褶子都堆到一起。
算算时辰,这时候陛下该批阅完奏折了。
他弓着腰进去,帮着皇帝将奏折排列好,替他按摩劳累了一天的肩,“陛下,明日安平侯府娶亲,可要备一份礼?”
沈承义舒服的敲了敲扶手上的龙头:“是得准备,将梁国进贡的紫水玉如意送去。”
“喏。”陈公公继续捏肩,轻声细语道:“陛下,四月十七苏侍郎五十寿辰,是否也要叫人送些赏赐去?”
“他就不必了吧。”
“陛下忘了,侍郎大人虽只是四品官员,但也成了易王殿下的岳丈,易王如今那个腌臜样子,若无陛下出面,岂不是叫皇家落人话柄。”
沈承义忽的笑了起来,威严的面孔在烛火闪动下,竟有一刹那的扭曲。
陈公公还真提醒他了。
近日他可是听到不少坊间流传的天子囚禁功臣的传言,即便是百花宴宴请了那个残废,也没能让那流言压下去。
既然如此,他就让他们见一见沈凌州。
“将朕喜爱的琉璃枕送去,再传朕旨意,封侍郎夫人为三品诰命,易王和王妃回门看望,特准小住两日。”
沈凌州身上的毒太医束手无策,手筋脚筋尽断,谅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断骨重生,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二日,陈公公就亲自到易王府宣旨了。
“王妃娘娘,老奴为了您和殿下,可是不惜磨破了这三寸不烂之舌,您日后飞黄腾达,可千万别忘了老奴。”
陈公公上前把苏云初扶起来,拉到一边,双手不老实的捏着对方的手,将东西塞了过去:“王妃娘娘好生准备着,奴才这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苏云初攥紧手心,露出个得体的笑,待送走陈公公,才把他塞过来的手串拿出来瞧了瞧。
还以为是太子送来的暗号,没承想这东西是原身去年元宵节亲手编制的手链。
只是不同于去年的手链的是,这末尾坠了两枚指甲盖大小的羊脂玉,分别刻着一个字。
想。
你。
想你。
苏云初猛的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命也是命啊!
好好好,李嘉衡,一国储君,为了兵权,可真有你的。
要是原主在这,恐怕已经被这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要激动的立刻就逃出易王府和那个男人双宿双栖了。
古人除了沈凌州,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
“这是何物?”
沈凌州躺在床上装美丽废物,王府的话语权还未落到他手里,他不得不继续装做瘫痪,直到陈公公离去,才从床上起来,却瞧见那女人看着一串手链发呆。
苏云初话没经过大脑,下意识答道:“定情信物。”
说出口,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和当着现任提前男友的恩爱史有什么区别,还公然拿出信物在现任面前反复试探。
那个给信物的虽然不是她,但是她现在就是顶着苏云初的身份啊!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和信任,可千万不能被太子这狗比的离间之物土崩瓦解。
苏云初一脸说错话的懊悔模样,沈凌州陡然沉下了脸色,双目晦暗。
“不是,你听我狡辩!”
苏云初口不择言,心里话说了出来,急得抓耳挠腮。
沈凌州气笑了一声,压下心里莫名滋生的一丝不悦,沉声开口:“你若和太子情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