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跟在沈凌州的身后蜂拥而入。
皇帝头戴着九龙冕旒,缓缓踏上了龙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帮大臣,只有一个人站得笔直,连头都不低一下,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自己。
简直……放肆!
沈承义的脸顿时就沉了下去,双手抓着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平身。”
文武百官这才敢站起来,自觉的根据官职退到两边。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皇帝今日开口的第一句,便是解释昨夜太子逼宫之事,只是念在太子年幼丧母,又自省了一番对太子缺乏管教,还会叫他酿成今日大祸,因此只是将太子贬为庶人囚禁。
众臣直呼万岁英明。
紧接着,便到了第二议程。
沈承义心中泣血,就是现在闭上眼睛也还能浮现出昨夜沈凌州竟敢胆大包天的将剑扔到他面前,他隐忍道,“易王体恤爱民,朕昨夜思虑一晚,深觉易王言之有理,今日特下令减轻赋税……”
他家昨夜大臣写给他的政令读了一遍,又听了一回万岁英明,这才狠狠咽下一口气,强压住要咧开的嘴角,“易王如此爱民,朕实感欣慰,如今天气转暖,大景国内多地旱灾四起,临州首当其冲,百姓生活艰难几乎只能靠啃食树皮为生,朕欲拨赈灾粮前去,不知凌州可有兴趣替朕跑一趟。”
皇帝话音一落,立刻便有朝臣站了出来:“陛下英明,若是让易王殿下前往途中,山贼只怕不敢抢夺,临州百姓有旧了!”
“易王殿下爱民如子,既然能够替百姓讨得一道减轻赋税的政令,送赈灾粮前往临州,应当是举手之劳吧!”
“臣倒是十分想替陛下分忧,但臣年事已高,临州距皇城一千六百里路,这路上奔波,再加上临州边关乃边关小城,微臣这副身子骨实在是遭不住啊!”
这三人说话靠向皇帝,摆明了是皇帝的心腹。
沈凌州这边的人正要出声,沈承义已经开口:“看来易王的呼声还真当是高,只是不知易王意下如何?临州的百姓可还在等着救命呢。”
沈凌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臣去。”
沈承义由衷的笑了,“十日后启程,凌州,朕等你的好消息,但若是赈灾粮被抢,即便你我是手足,也不得不罚你了。”
“是。”
沈凌州领了旨。
下朝之后,一直站在易王这边的大臣就围了过来。
“王爷,你实在不该答应呀!”
“临州民风彪悍,上一任临州知府就是因为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被当地的百姓活活打死了!那边的百姓已经不信官了!”
“殿下,现如今我们去御书房请陛下收回成命还来得及!”
“押送赈灾粮只需带一千精兵,一千六里路足足要走半个月,这路上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即便人没事,若是赈灾粮少了,陛下话已经撂下了,到时候咱们就没礼了啊!”
“王爷三思!”
“王爷三思啊!”
“别再说了。”沈凌州抬手打断,眸色晦暗不明。
他怎么不知道这次去临州送赈灾粮和上一次提前了两季的春猎一样,明知道前面布满了陷阱和敌人,但是他不得不去。
上一次是身不由己,这一次即便皇帝不提,他也会亲自前往。
他要看看他征战的这些年间,大景被那昏君糟蹋成什么样了!
他心中有一个种子已经种下,那些百姓的血和泪才会催使其破土而出,临州之行若有命回来……
男人深邃的瞳仁看了空荡大殿上的龙椅一眼,猛然离去。
大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易王再次送死,别说如果易王死了,他们这些易王党的臣子只怕也活不长。
大臣们围在一起,忽的想起一件事情,终于有了主意。
易王府,沈凌州还没回来,行色匆匆的大臣们已经到了,将正厅挤的满满当当。
苏云初睡的正香,却被告知王府忽然来了一群官服都没来得及脱下的大臣,朦朦胧胧的被人十七拎起来一顿洗漱穿衣,推到了前厅。
“王妃怎么还不来?”
“这都日上三竿快午时了,听不进下人说是一宿睡到现在没起来过,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听说现在的易王妃还是之前苏府的那位,咱们……”
“嘘!死马当活马医,听说她之前是装傻,我们仔细的将利弊说给她听,再吓唬吓唬她,应该不是问题!”
“哦哦哦对,王爷和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向来王妃就是再蠢笨,也该我这其中的关窍。”
为首的大臣已经想好了对策,然而等了半晌也没瞧见王妃出来。
反而两个丫头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两步路能打十三个哈欠。
他们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