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而她始终站在人群边缘,就像是一个记录者。
从墓园回来后,舒遥在家宅了五天。
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靠在沙发角落,裹着毛毯看电视,彷佛外界的一切事物已经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就在她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模式时,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
舒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备注,手指顿了几秒,才缓缓点下接通按钮:“喂——”
电话那头,女人懒洋洋地说:“你在哪儿呢?”
舒遥拿起电视遥控器,蹙着眉心,将正在播放着动物世界的电视给关掉,接着向后一躺,翘起二郎腿说:“地球上。”
“认真点。”
“我家,准确坐标是进门直走再左拐的沙发上。”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成,还会开玩笑,那就证明没什么事。”
舒遥不乐意:“我本来就没事。”
“既然没事,那你是不是也该调整一下状态,准备开工了?”
“开工?我最近有行程安排吗?”
她无关痛痒的语气,瞬间点燃了张小宝的怒气:“舒遥!你信不信我现在把油门踩到底,不超过十分钟就能赶到你家。”
舒遥掩着手机,笑出声:“火气真大,我记得呢,大后天的燕京电影节,对吧?”
张小宝轻哼一声,后知后觉地问:“对了,你这几天在家没长胖吧?上次试的那件礼服可特别挑身材,你别到时候塞不进去了。”
“每天吃两顿,顿顿清水煮蔬菜,另外,面膜也天天敷着,你就放心吧,领导。”舒遥嘴巴甜。
“这还差不多。”电话挂断前,张小宝又说:“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你要是心情好点了,就出来走走吧,你奶奶不是留给你一套房子吗?正好可以趁着今天去看看。”
这句话戳中了舒遥的心事。
那天葬礼仪式结束后,舒安国交给她一个文件袋,说:“按照你奶奶生前的意愿,老城区的那套小洋房留给你了,这里面是房产证和遗嘱的复印件,拿着吧。”
“给我?”舒遥闻言,愣了几秒,随后眉心蹙紧:“我不要。”
有那么瞬间,舒遥甚至怀疑自己是被冻得听觉出现了问题。
毕竟她在十五岁之前,都是和外公外婆生活在老家,与奶奶的关系并不熟稔,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在她记忆里,可能也就那么六、七次。
于情于理,这套房子她都不应该要,她也没资格要。
舒安国见她不接,甚至还有要拒绝的意思,便强硬的塞到她手里:“既然她想给你,那就有她的理由,只不过那套房子现在被租出去了,下个月房租到期,你奶奶特意交代,租房子的年轻人对她有过多次帮助,如果对方不想搬的话,就让他继续租下去,你只管正常收房租就行。”
舒遥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袋,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本能抗拒:“我现在有自己的房子,收入也还可以,你们不要的话,就留给舒乐吧。”
“我只是传达你奶奶的意愿,之后你想怎么安排这套房子是你的事情,即便你要给你妹妹,那也要等到她工作以后再说。”
舒安国从外套口袋里翻出烟盒,从中抽了一支香烟,用嘴角含住:“上个月我去看你奶奶,吃完午饭她躺在摇椅上突然说起了你十九岁那年,去家里过中秋节,当时你多喝了几杯她酿的米酒,醉意上头,临走前突然趴在她耳朵边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你。”舒安国笑着问:“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舒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打火机擦出幽蓝色火焰,他惯性将双眸眯起,双唇嘬着烟蒂,深吸一口,一股缭绕的烟雾随风飘远,等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你奶奶说,当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悄悄往你衣服口袋里塞了块糖果,现在想来,她很后悔,如果当时她能直接告诉你,她是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或许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后来这般疏远。”
......
如今那套房子的房租就要到期了,她的确不应该继续逃避了。
下午,她根据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在这片老洋房社区找到了奶奶留给她的那套房子。
按响门铃后,又等了十几秒钟,屋内才有了一点动静。
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张奥特曼面具,看得出来有些劣质,上面还有很多划痕,像是花了几块钱,从地毯上套圈套来的。
舒遥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张怪诞的面具给吸引住,他们就像是木头人一样,相互注视着对方,一言不发,气氛简直太奇怪了。
在漫长的十来秒沉默之后,舒遥有一点慌张,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说出了她“精心准备”的开场白:“你好。”
尽管隔着一张面具,舒遥还是能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