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风呼吸急促,他被绑在刑架上开始颤抖,“你……你离我远些……”
沈确将阿狸举得又近了些,“你怕狗?”
“我全都交代,你快离我远些!”王清风脸色苍白,似乎是怕到了极点。
沈确往后退了两步,将阿狸递给站在一旁的衙役。衙役接过狗便往外走。
屋里一阵安静,不等沈确先开口,王清风突然颤声道:“楼仪与周芷一都是我杀的。”
沈确抖了抖袖子,看着眼前的人展颜微笑,“这二人死状全然不同,你倒与我说说你是如何将这二人用两种不同的手法杀死的?”
王清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前夜楼仪醉酒,我将他挂在梁上吊死了,而后又将周芷一迷晕挂在梁上。”
“这倒也说得通。”沈确噙着笑,继续说,“可前日楼仪的侍女海棠分明看到新娘就在屋内,想必这新娘便是与你合谋之人,这人是谁呢?”
王清风瞧着沈确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周芷一,我与她合谋杀了楼仪,便将她灭口了。”
“是吗?”沈确叹了口气,“那你是如何得知我与绿韵姑娘说的话呢?原本我也并不确定此事与绿韵姑娘究竟有没有关系,可你在我寻过她之后便折回楼府,想必你前夜逃入西市便是去了西玉楼,前夜新娘盖着盖头,海棠只知新娘在屋里,却不知盖头下究竟是何人,想必此人便是与你合谋之人,你说她是周芷一,那绿韵姑娘又为何替你遮掩?你与绿韵姑娘的关系竟比她和周芷一更加要好吗?”
“胡说八道……”王清风脸色苍白,“此事与绿韵姑娘全然无关,我与她并不相识,我的确藏在绿韵姑娘的处所,不过她并非与我合谋之人,是我胁迫她予我藏身之所,她不得不从罢了。”
沈确看着他的面容,沉默半晌,最终坐回了原处。
方才落座,门口有白影一晃,一名白衣侍卫赶到门口,“兰大人,沈大人,属下有要事相报。”
“什么事?”兰秋泽微有愠色。
“京中有圣上密函传来。”白衣侍卫道。
兰秋泽敛了愠色,摆了摆手,白衣侍卫上前两步,自怀中掏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封。他接过信封,小心揭开,上头龙飞凤舞地书着两行字:“凶犯押解回京,着刑狱司沈确赴南楼百花宴。”
是夜,天高云淡,沈确独自一人在清江府内闲逛,周遭蝉鸣鸟叫,风吹茂叶,沙沙作响。转到临时拘押凶犯的清江狱时,见一抹白影晃入清江狱的大门,沈确心下一动,缓步行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颇有闲情地观察着夜幕之上闪烁的星辰。
过了一刻钟,白影悠然从清江狱的大门内飘出,在看到石凳上的身影时脚下一顿。沈确缓缓地转过脑袋,心平气和地道:“又见面了,绿韵姑娘。”
白影倒退两步,掀开拢在头上的帽子,露出那张褪去红粉的清丽面容。沈确微微一笑,“王清风说他与你并不相识,如今看来他是骗我的。”
绿韵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忘了吗?”沈确不解地看着她,“昨日我分明同你说过,我在楼仪的指尖闻到了草药味,你的身上也有草药味。”
绿韵哼了一声,“这世上身上有草药味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凭此便要断定人是我杀的吗?”
“我自然不敢凭此断定。”沈确微笑道,“原本我并不确定此时与你有什么关系,可王清风却能在我寻过你之后准确地割下楼仪抓伤凶手的手指,显而易见——你们二人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那又如何?”绿韵道,“我本就是西玉楼的乐妓,我与他相识有什么奇怪?”
沈确缓缓摇头,“西玉楼的乐妓绿韵与王清风相识并不奇怪,可你与他相识却很奇怪。”
“沈大人莫不是昏了头?”绿韵胸口微微起伏,以一种十分怪异地眼神瞧着他。
沈确缓缓道:“我听说年前周芷一状告楼仪奸污,你曾出堂替她作证,可碍于妓子之身,你的证词并不奏效,可昨日西玉楼的老鸨却与我说你是位不待客的清倌,这也太矛盾了。”
绿韵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沈确看着他,继续道:“昨日我走进潇湘阁便很奇怪,玉姑娘的房间也未免太过单调整洁了些,玉姑娘妆发繁复,梳妆台上却无一饰物,桌面上还落了微尘,想来这屋子是不常住人。”
“那又如何?”绿韵死死咬着嘴唇,“就算我不常住潇湘阁,西玉楼那么多房间,我住别处又有什么奇怪?”
“这倒也说得过去。”沈确叹了口气,“我还听闻你与周芷一私交甚好,昨夜你说不敢相信,我姑且信你,今日你夜探清江狱私会杀害周芷一的凶手,想必你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与周芷一交好,或许该换种说法,你并不是传闻中那个与周芷一交好的绿韵姑娘。”
她的脸色瞬间死白,“这……这……”
“我始终不解,为何凶手要用不同的手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