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
不知笑的是何栩。
还是他自己。
原本,他当初放何栩一条生路,只是想让少年安安生生地活下去。
可惜,他低估了仇恨。
也低估了人心。
可是,当时的他怎能料想得到。
他亲手所救之人,竟会是对他充满着恨意的人。
薛崇提剑回首,剑尖自剩下的几个菜贩子面前扫过:“尔等认罪否?”
他们不过是些拿钱做事的虾兵蟹将,自然没得多大胆量,不做任何抵抗便尽数伏法。
“派人速回府衙,通知刘刺史与王将军,私盐一案证据确凿,让他们即刻赶往丁府逮捕丁湛山,还有丁家其余的一干人等,统统圈禁在丁府候审,就算是只狗也不能轻易放走。剩下的人,随我去宋家走一趟。”
莱县,菜场,猪肉摊。
“柳公子,你不是说带咱们去盐铁局唱戏吗?拐来菜场是要干什么?买肉吃?”官兵问。
“唱戏,可不得先置办些物件吗?”柳承絮意味深长地笑道,转身问肉摊老板说,“猪血怎么卖的?”
柳承絮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手推车,带着一帮官兵,推着一尊好几尺高的佛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盐铁局。
他们一行人声势壮大,惊动得盐铁总筹李威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李威出门看见佛像,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虔诚地叩首三拜后站起身,这才想起询问来人的身份,遂上下打量着柳承絮,问道:“你是?”
柳承絮笑而不语,自顾摘下挂在腰带上的令牌,递到李威眼前供他察看。
“王君令牌?”李威来回扫视着令牌和柳承絮,一双豆大的黑眼仁滴溜溜转个不停,紧接着问道,“恕微臣狗眼不识泰山,斗胆请问您是哪家的王君?”
“放肆!胆敢对本王君不敬,”柳承絮照着李威的乌纱帽就是重重一巴掌拍了下去,厉声道,“来人,拖下去打他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