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蒋离坦白已经生病好几天,当然生病的原因和病为什么迟迟不好没说,毕竟因为醉酒躺在沙发睡着凉和逃避医院而自己胡乱吃药听起来有些太蠢了。
“所以,你说开线上会不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病了。只是嗓子哑了,不想被我听出来?”以沈斯翼脑子的好使程度,立刻联想到了前些天。
“......嗯。”虽然很不情愿,但蒋离还是承认了。
“骗子。”沈斯翼脱口而出。
蒋离睁大了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是骗子了?”她一没骗财二没骗色,只不过没有事无巨细交代自己的近况而已。
沈斯翼生气蒋离瞒着他,生气她没照顾好自己,气到脑子短路,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只能怒道:“你就是骗子!骗人的都是小狗!”
他作为在美国待了七年多的海归,除义务教育阶段外都是接受全英语教育,平时说话不显,一到了这种的关键时候,才发觉‘书到用时方恨少’,词汇不够用。
“对啊,我是狗。”蒋离彻底被他的用词惹恼了,扯着个破锣嗓子还漏风,还非要和沈斯翼在口舌之快上争个高下,“你不也是狗吗?也‘汪汪’来着,需不需要现在放给你听?”她口不择言,前两天的甜蜜对话反而成了另一重意思。
天色太黑,灯楼下的灯又坏了,他们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反而成为了相互攻击的保护色。只是细听说的话,着实像小学生互喷。
两人气氛陷入短暂的凝滞,蒋离有意找个台阶下,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现在没了。”沈斯翼答道。
蒋离没懂是什么意思,昏暗环境中,只看得清沈斯翼的轮廓,却错过了他有些受伤的面部表情。“不给我就走了?”她有些别扭。
“蒋离。”沈斯翼忽然看了她一句,尾音拖得有些长,声音里的情绪很复杂。
“嗯?”蒋离不明所以地应了声。
沈斯翼声线很低:“我本以为自己更靠近你了,现在发现,是我错了。”
蒋离一愣,她不明白这段感情为什么又有被自己搞砸的苗头,“随便吧”,她匆匆说完立刻转身上楼,不敢继续在原地停留。
沈斯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抬头,见屋内灯光一切如常。他觉得,这就如同蒋离的心一般,从未为他动摇。
飞机降落的第一时间就兴冲冲来找蒋离,却搞成这个局面。沈斯翼现在看地上的小石头都觉得莫名不顺眼,打算一脚给它踢飞,结果用力过猛,反而绊了个踉跄。
他这才注意到,这条小路实在有些过黑,旁边的几盏路灯全部坏了。
沈斯翼叹了口气,走到保安亭门口,打听道:“您好,里面的路灯坏了,请问什么时候有人修?”
保安是个五十多的中年大哥,操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态度也不太好:“这不归我管。”
沈斯翼追问:“报修电话您给我个呗。”
只是打完电话报修完路灯,一脚油门,离开了这个落寞之地。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朝东路24号院的牌子,他想,大概不会再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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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丸子头上的小梨子发卡,愤愤地捏它。
韩芷棣一看就知道刚刚见面不太顺利,想逗她开心,拿过小梨子又夹回了她头上:“你生气归生气,可别拿小梨子撒气。”
蒋离疲惫坐到沙发上,反思着:“我好像做错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感情中就要多指责别人,少反思自己。”韩芷棣又在说歪理,但主要是因为,她觉得蒋离这种在感情中‘一板一眼’的人,也犯不了啥错。
见蒋离还是愁眉苦脸的,韩芷棣开导道:“要不你说出让我听听,让我判断判断?”
蒋离刚要开口。
“等等。”韩芷棣把电视音量调到了最小,以表重视,“好了。说说吧,我听着呢。”
蒋离把隐瞒生病和吵架的全程复述了一遍,困惑地问:“我只是不希望太麻烦别人而已,生个病而已,犯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我没那么脆弱。难道这也错了吗?”
看着蒋离真诚询问的眼神,韩芷棣知道现在不是拉偏架的时候,所以点了点头,中肯地回答:“确实错了,我发现你瞒着我时候不也生气了吗?”顺带了夸了句自己,“只是我比较好哄。”
“所以啊。”蒋离终于找到了可以反驳的点,“又不是故意疏远他,我不止瞒着他,而是谁我都没告诉。我妈也没比他早知道几个小时呢。”
韩芷棣发现蒋离好像走入了死胡同,微皱眉头,刚要说话,却被她打断。
蒋离调大了电视音量,装作满不在意:“算了算了,看电视。”明明她对电视里痴男怨女上演的狗血戏码压根不感兴趣。
蒋离能感受到韩芷棣一直在注